沙器之不是菜鳥,所以在跟李學武彙報完之後才會點了打電話的人。
這一次廠裡需要配車的有兩人,一個是新來的副廠長,一個就是李學武這位新晉紀監副書記。
如果這個電話是明天打過來,或者是新上任的廠辦副主任打過來的,那沙器之不會是這麼彙報的。
一路上李學武都沒有說話,直到指揮車停在了海運倉一號前。
將包遞給李學武,沙器之看著領導進了大門這才上車離開。
既然沒有說要哪臺車,那意思就是不換車。
下班前的那個電話並不是要問李學武需要哪臺車,而是在探尋李學武的態度。
為什麼李學武會皺眉,因為軋鋼廠本就亂成一團的局面又增添了變數。
秦京茹是看著指揮車過了街道拐角才將大門關上的,再轉身的時候李學武已經進門廳了。
“老太太她們呢?”
“在樓上”
秦京茹小心翼翼地進了門,見李學武滿臉疲憊的模樣心裡有些打鼓,回答他問題的時候也是謹慎著。
“老太太說挑一些李姝的小衣服出來準備著,興許以後能用得到”
“太早了”
李學武換好了拖鞋,抻了抻肩膀,伸手拿了剛才放在門櫃上的公文包,轉頭看了秦京茹問道:“還沒問你,週日玩的怎麼樣?”
“挺……挺好的”
秦京茹抿了抿嘴角,她不是怕李學武,而是被李學武問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個時候就這樣,處物件是個既開放又私密的問題。
說開放是因為這個時候的物件媒人介紹的多,組織介紹的也多。
說私密是因為只要處物件了,不到說結婚的那天兩人都不好意思跟別人分享這種心理。
李學武自然沒有窺探別人搞物件的變態心理,只是他安排的兩人第一次見面,自然是要問一嘴的。
“他是個比較木訥的人,不大愛說話,你……怎麼了?”
李學武正準備拎著包上樓,就著剛才問秦京茹的,他順口就叮囑幾句。
當領導習慣了,總有一些控制慾,總想著事情的發展是想著他預定的方向。
可剛說了兩句便見著秦京茹瞪著大眼睛驚訝地看著他,便挑眉問了。
“他木訥……?……沒事了”
秦京茹急忙搖了搖頭,抿著嘴示意了廚房方向道:“飯好了,您回來菜就能下鍋了,我去忙了”。
說完也不等李學武再說,人已經進了餐廳。
李學武看著她這個反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著餐廳的方向愣了愣,隨即好笑地搖了搖頭,邁步往樓上去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給人當媒人了,不過給姬衛東的那一次就是打了個電話,安排韓雅婷去調查部取了趟武器裝備,並沒有再做其他事。
這一次做媒他倒是想著認真點,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可沒想到第二次就遇到兩個神人。
一個沉默寡言,一個破馬張飛,他想著兩人週日約在一起還不得是一個說一個聽啊。
單向輸出最容易引起審美疲勞,這秦老六又是個跳脫的性子,也就有了剛才他想叮囑的話。
本意是想說韓建昆不愛說話,不善表達,但是人不錯,可現在看秦京茹驚訝的樣子,好像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會是約錯人了吧?
二樓。
老太太坐在床尾,手裡正疊著衣服,李姝則是站在一邊搗亂。
見著李學武上樓,老太太轉回身看了看二孫子的模樣,笑著問道:“累了吧,快歇歇”。
說著話將手裡疊好的衣服又按住了,衝著要將衣服踢亂的李姝打了兩屁股板,這才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隨後感慨道:“嗷呦,都這個時候了”。
李姝被太太打了也不在乎,不依不饒地要去踢已經疊好的小衣服。
老太太見她皮,便將她抱了起來,站起身對著從衣帽間裡出來的顧寧說道:“快收拾收拾吧,早點吃飯早點歇著,這幾天可累著了”。
說累著的不是顧寧,也不是她自己,而是李學武。
老太太眼見著孫子每天都要熬夜,且回來的時候一臉的疲憊,吃飯時都在想事情。
打聽了,說是廠裡在開重要會議,比較忙。
她是不懂為啥開會要忙,要累的,但她知道要心疼孫子的。
所以知道今天會議開完了,便趕緊給李學武倒地方,讓孫子洗漱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