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李學武,也似是對著她自己解釋道:“已經快六年沒回這個家了,電話也沒打過,他們都知道這個情況”。
李學武看谷維潔的語氣很冷淡,似乎對她愛人能有今天這種狀況並不意外,也並不悲傷,顯然是早就知道了的。
從她的話語裡,李學武能瞭解到,夫妻二人的關係恐怕從六年前就已經產生了隔閡,並且發展到了互不聯絡的地步。
而這六年裡,谷維潔在外面是維護了這段感情的,從韓殊都沒有發現,並且在酒桌上提起就能看得出來,谷維潔並不想自己感情影響到她的工作。
不過現在看來,該影響的還是來了。
在這個時期,丁三平的被查,可能對他自己是個深淵,對谷維潔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唯一能安慰她的,恐怕是這六年來,丁三平沒有跟她聯絡過,更沒有回過這個家。
這種絕情在以往看來是種悲傷,現在卻成了谷維潔擺脫他影響的理由。
這個時期,像是谷維潔和丁三平兩人的這種婚姻關係太常見了,工作地點南北相隔幾千裡,連寫信都得半個月能到,還能有什麼感情。
加上這個時候對婚姻關係的管理不嚴格,有很多幹部都是各過各的,不查都不知道互相是夫妻關係。
尤其是在那個年代走過來的,這種婚姻關係更是亂的理不清。
李學武能說什麼,安慰她?
好像不需要,都六年了,即便是安慰也有些晚了。
而且這是工作,安慰什麼?
他能做的就是配合谷維潔,把這一次的檢查圓滿的完成,且控制住這次的影響,不能讓這件事影響了谷維潔的事業和工作。
聽著是挺無情的,都這個時候了不問問丁三平怎麼樣了,光想著自己的正治生命了。
可有的時候事情到這裡了,事情也已經發生了,且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與其破壞了所有,倒不如保留了現在能有的。
李學武能理解谷維潔現在的這種無奈和疲憊,說不聯絡了,說不關心了,可被六年都不聯絡的愛人影響到,還是會在心裡莫名的感傷吧。
路上谷維潔也是沒瞞著李學武,更沒避諱在前面開車的司機,隨意的講述了丁三平的情況。
兩人都是三三年生人,大學同學,畢業後谷維潔留校,丁三平去了京城鋼鐵廠。
五五年結婚,五八年丁三平作為支援幹部前往漢陽鋼鐵廠任職,六零年丁三平擔任漢陽鋼鐵廠領導職務,六一年兩人的感情出現了矛盾。
作為第三批南下幹部,丁三平是很受系統領導看重的,在漢陽也是進步飛快,年紀輕輕就擔任了大型鋼鐵廠領導職務,不比李學武現在差。
那個時候太需要文化人了,丁三平大學生的身份給他的仕途增加了動力和籌碼。
都說人跑的快了就會飄,丁三平也有點飄了,不過他的理想很實在,那就是想要個孩子。
這個願望不難實現,難得是兩人都是事業型的,最初的兩年奔事業,兩口子都決定暫時不要孩子。
尤其是谷維潔留在了鋼鐵學院任職,更是事業上升期,怎麼可能放棄事業起步階段的飛快進步呢。
而等丁三平調任漢陽的時候,兩人再次商量要孩子,可時間和空間就不方便了。
打敗夫妻感情的不僅僅是距離,也有可能是另一個女人。
丁三平都是生產管理處的主管幹部了,還能缺了這方面的關懷?
那個時候還正是公私合營的關鍵階段,丁三平去參加酒會,突然就遇到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女兒,你說巧不巧?
端莊秀麗,大家閨秀,年方二八,貌美如花,不圖他錢財,不圖他樣貌,就想給他生個孩子,你說哪個幹部能經受的起這種考驗?
所以六一年開始,丁三平便在一次電話爭吵中直言不會再回來這個家了。
當時谷維潔可能覺得對方在說氣話,在綱兒她,她也就賭氣不給對方打電話。
兩人僵持了三個多月,雙方父母看不下去了,安排了谷維潔去衢州看望丁三平。
可到了那邊卻是發現丁三平住著別墅,坐著小轎車,身邊還有了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美嬌娘。
她能怎麼辦,打道回府,原路返回唄。
自此兩人就算是預設的分手了,差的也就是那一紙離婚手續了。
六年中谷維潔不時的聽見對方的訊息,可也都只是家庭和睦,工作順利的“好訊息”,丁家父母有了孫子便也就不想著京城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