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算是進了一大步。
市辦裡不止一個副主任,也分幹什麼活的,他現在是負責政策的,卻是最危險的那個。
李學武跟任曉宇接觸的不多,雖然互相都知道電話,也都知道單位,但在私下裡或者工作上沒什麼聯絡。
幾次接觸都是在董文學這邊,不過兩人見面也不陌生,話也能說得到一起。
跟董文學不同,任曉宇是有父母的,只是得顧海濤照顧頗多,以前也在顧海濤手底下當過兵。
所以對顧寧,對李學武,任曉宇表現出來的關注跟董文學是一樣的。
李學武跟任曉宇接觸的這幾次也看出來了,這位是個極為深沉的,有思想,也能做事的人物。
說話不多,但每個觀點表達出來都很直接,也很關鍵,很得谷維潔注意。
也是了,能坐在這裡的,腦子要是不夠用的,只能去臥室哄孩子了。
包括韓殊和謝大姐都一樣,身在局中,男人們說的東西,她們都能聽的懂。
唯獨顧寧,她本性就不喜歡這種交流,更不喜歡正治和複雜的意識形態理論,這屋裡也只有她一個人是專業技術人員。
所以當男人們說起來的時候,女人們也都加入了進去,而顧寧則是陪著李姝玩了起來。
李姝剛到陌生的環境,還有些認生,不過叭叭麻麻都在,她倒是放得開,這會兒已經扶著沙發站了,正晃悠著打量屋裡的擺設。
董家的小別墅也不算很大,只有兩層,客廳裡的沙發上都坐滿了人,謝大姐和董文學都是坐在扶手椅上。
謝大姐聽著他們說的多,真正插話的時候少,多是補充任曉宇所說的話,夫妻兩個也是很相投的意味。
在單位裡,謝大姐是科級幹部,上面的主管領導是景玉農,以前廠辦沒分家的時候,人事處和讜組部合起來辦公,她也會面對谷維潔。
但這一週讜組跟人事處這邊已經分好了,互相沒了關聯,謝大姐還是留在人事處工作。
不過她還兼著保衛處稽查科的工作,李學武也算是她的主管領導。
這屋裡坐著的就沒外人了,都能圈在一起,所以有些話說的雖然還是含蓄的,但互相都聽的明白。
因為是從四九城裡的事開始說起的,所以就說到了市府那邊的情況。
從市府又開始說,說到了形勢,又由著任曉宇講了一些當前面臨的狀況。
董文學這邊則是結合任曉宇所說的進行對比,講述了鋼城那邊的狀況。
谷維潔站的更高一些,在學校的時候她就是搞讜務的,現在又是軋鋼廠的常務副書記,對意識形態和形勢這方面的理解和掌控自然是沒的說。
闡述問題的角度高屋建瓴,真正是能從理論角度把很多問題解釋清楚的。
她在說話的時候,李學武等人都是在認真聽著的,也是一個學習的態度。
聽得懂的都在點頭,這裡就包括李學武在內。
也正是因為李學武都在點頭,也讓谷維潔今天難得說的多了一些。
最後還是由董文學把話題引到了軋鋼廠,也引到了李學武的身上。
毫無疑問的,在軋鋼廠已經形成了一種非正式的意識同盟。
李懷德在廠辦,谷維潔在讜委,董文學在鋼城,李學武在京城。
四個人,四個角度,四個方向,因為李學武和董文學的努力,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視的組織結構力量。
沒有共同的綱領,但有共同的目標和追求,也在做工作的方式和方法上能尋求共同之處。
相比於楊元松的傳統中庸思想,楊鳳山的工業保守理論,景玉農等人的目光短淺,他們這幾個人的態度更代表了軋鋼廠的先進和未來。
先進不是說的,而是做的,董文學的目光並不僅僅是著眼於軋鋼廠一隅之地的,有任曉宇專美於前,他在事業上也有了一種緊迫感。
在工廠內部的發展之路固然很穩,但他和任曉宇都是有追求的人,也是受家庭因素和後天教育所影響,目光看得更長遠,目標定的也更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