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己轉正和改變人生的希望,這是自己二弟娶媳婦的希望,這是三弟和小妹上學的希望,這是自己和家人走出大山的希望,怎麼捨得鬆手。
“你先鬆手,跟我回去”
聽見這傻子一般的回答,扈正權嘴上罵道:“李學武給了你什麼好處了,軋鋼廠給了你什麼好處了,值得你這麼拼命別跟我說你們那些什麼狗屁理想,想想你的家人,妻子,孩子,你還想在這兒跟我拼命嗎”
扈正權不說那句想想家人的話還好,越這樣說,趙雅軍的手抓的越緊。
嗯,你說的對,我是沒想什麼狗屁理想,我是想了我的家人了,就是這麼想我才要抓住你的。
趙雅軍雙手用力地抓住扈正權肩膀的衣服,不斷地向下拉扯,即使火車搖擺的兩人左右晃動也是不鬆手。
“我在軋鋼廠附近藏了很多錢,我這些年的工資和積蓄都藏在了那邊兒,我告訴你地址你放過我好不好”
“不放,你鬆開手,跟我回去”
“啊!一萬多塊錢啊,還有美元,美元你知道吧,就是很值錢的錢,他們給我的美元,幾萬塊的美元,我都沒花,我都放在了那邊,起出來就都是你的了,夠你無憂無慮生活一輩子了,我都給你好不好”
“不好,你跟我回去”
扈正權見這是個死心眼兒也就不再勸,而是兇狠地轉過頭,嘴衝著趙雅軍抓著自己肩膀的手咬去。
都說十指連心,趙雅軍被扈正權咬住手指疼的眼睛緊閉,嘴巴嘶吼著,但就是不送開,疼的急了眼直用頭撞扈正權的後背,這也沒有阻止扈正權咬自己。
這扈正權也是狠厲,現在被這死心眼兒的拉下去,要麼在路基的石頭上被磕死,要麼被這些人抓回去折磨一頓,最終還是會被打靶。
現在的扈正權和趙雅軍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裡還會留力氣。
這扈正權把趙雅軍咬的眼淚都被疼出來了,左手實在忍不住只能鬆開了扈正權的肩膀,身子被火車一晃,右手也被晃了開來。
就在扈正權覺得自己又一次取得勝利的時候,自己的腰卻又被本以為掉下去了的死心眼兒給抱住了。
扈正權低頭一看原來趙雅軍不顧還在留著血的手又抱住了自己的腰。
現在扈正權抓著火車車廂爬梯的雙手已經沒了力氣,就快要抓不住了,自己不間斷地奔跑逃命,闖過複雜的衚衕子,闖過大雪溝,闖過漫地及腰的雪,再扒上火車,鬥了這麼長時間,自己的身體已經遭不住了。
身下的那個小子的腳已經接觸到地面了,不住地被路基上的石頭磕到,但就是不送開自己。
“啊你大爺的你真想死我就成全你!”
扈正權見這小子被磕疼了蜷縮著腳也不鬆開,抱著自己的腰打著提熘,便用自己的腳胡亂揣著身後人的肚子和腰。
現在趙雅軍的情況真是萬分緊急,手上不斷留著血,肚子被目標不斷踹著,腳下又是石頭磕著、磨著,全身上下疼的厲害。
“你鬆不鬆開鬆不鬆開鬆不鬆開......”
扈正權每踹一腳就問一句,每踹一腳就問一句,最後累的只是機械地踹著,早就沒了力氣提問。
就在扈正權堅持不住,而趙雅軍也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個大膠底兒棉鞋底子,帶著黑色的煤渣子,完完整整地用力地踹在了扈正權的臉上。
扈正權被踹的一愣,連自己身後的人都不顧了,迎面看向上方,只見一個護衛隊員抓著車廂,站在爬梯上正抬腳對著自己的臉踹了過來。
“草擬嗎,我就回個家怎麼這麼難!”
“乓!”
“乓!”
“乓!”
......
站在車廂頂從上往下踹扈正權的正是高鳳昆,他跑的快,先抓了一個車廂上去,從上面的煤堆一點點挪了過來,正好挪到了扈正權的上面,見目標正在踹自己的同伴,也是一個大腳踹了下去。
“下去,跟我們回去”
扈正權臉側著躲著上面的大腳丫子,但是那一腳一腳地踹在自己的側臉上也是很疼的,扈正權為了緩解被大腳踹的疼痛只能左右臉換著被踹。
扈正權就是在賭身下的死心眼兒堅持不下去,自己好絕地反擊收拾上面那個。
這高鳳昆見趙雅軍已經開始雙腳拖地,眼看這就要堅持不住了,哪裡還會跟眼下的目標墨跡,還左右臉,曹尼瑪的,我大冷天兒的跑火車上來給你按摩臉來了。
“幹你大爺的,下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