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得那句“媳婦兒”,微微上翹的嘴角顯然對於李學武的稱呼和昨晚交的作業很滿意。
李學武揉了揉眼角的次模糊,看了看往出走的婁姐,想著剛才婁姐彎腰時的一抹白嫩,又看了看窗外的白雪。
“還特麼挺白,跟雪一樣白”
嘀咕完便掀開炕頭兒的褥子,也不知道婁姐是什麼時候把自己的褲衩子和襪子洗好了,早上又塞到自己褥子底下的。
李學武邊穿衣服邊對著廚房喊道:“一會兒我把票和錢留下,給我置辦衣服啊!裡裡外外都要,尤其是內衣,多做幾套,這還沒幹呢,穿身上太難受了,一次還好,時間長了對寶貝不好”
“知道了,就你說道兒多”婁姐在廚房聽見李學武在屋裡嘮嘮叨叨地嚷著,雖然臉上掛著幸福的微笑,但是嘴上卻是不耐煩地回答著。
李學武穿了衣服把被子疊好,放到了炕稍兒的炕櫃上,這才下地穿鞋。
婁姐這會兒搬了炕桌放在炕上,對著李學武說道:“趕緊洗臉去,你洗完臉咱就吃飯,今天雪大,你還得上班,早點兒走,今天就走著去吧,別騎車子了,我怕你再摔嘍”
李學武穿了鞋子走到外屋地往窗外看了看,便去婁姐準備好的洗臉盆就著熱水洗了臉,刷了牙。
今天開始就要進行最後的追擊戰了,夜裡可能就不回來了,這雪下的可真是邪性,非趕著自己準備行動才下雪。
把毛巾搭在屋裡的晾衣繩上,也沒脫鞋,片著腿坐在炕邊,拿著婁姐烙的白麵餅,就著蔥絲、蘿蔔絲抹了大醬開始大快朵頤。
“喝點兒蘿蔔湯,別噎著了”
看李學武吃的猛,婁姐把李學武身前的湯碗往李學武手邊推了推,示意他喝一口湯。
李學武嚥下嘴裡的餅,喝了一口蘿蔔湯,瞬間感覺到脊樑骨開始冒熱氣。
這蘿蔔湯也叫小人參湯,具有促進消化、滋陰潤肺的功效,很有營養價值。
婁曉娥給李學武卷著餅,伺候著填湯,直等到李學武吃完了飯,收拾妥當出了門,這才回身去吃早飯。
李學武推著車子往出走,見院子裡的積雪已經沒過小腿了,那麼街道上的雪就更不能淺了,現在天上的雪還沒停呢,雖然沒有那麼大了,但是還在稀稀拉拉地下著。
等推著車子上了街道,就真如李學武猜的那樣,街道上的雪深的地方有大腿那麼深,即使是通風的地方也有小腿肚子那麼深。
李學武還沒出衚衕便把腳踏車收了,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軋鋼廠走。
這個天兒別說腳踏車了,就是公交車也走不了了,雪太大了,就算是回家騎馬也費勁兒,就這路況,天上還漂著雪花,大青馬都夠嗆能走起來。
街道上的工作人員還都沒上班,所以路上的雪還沒有人收拾,李學武只能踩著別人的腳印,亦步亦趨地跟著前面的人往軋鋼廠挪動著。
上了城外的大路好了很多,城外的風大,所以路面上的積雪反而不多,路的中間還有被卡車壓實的兩條寬印兒,沒有客車經過的時候,走在上面還是很輕鬆的。
這個程度的降雪其實就算是雪災了,街道上和周邊的村兒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住戶的房屋被雪壓塌了的。
這不是說笑,這是真事兒,後世降大雪的時候都有房子被壓塌的新聞呢,更何況是這個時代,城裡除了早先的高宅大院,大多數民居都是土坯房,房頂也都是乾草糊泥的結構。
一片雪花看著是輕若鵝毛一般,但是匯聚在房頂積壓起來,房頂傳遞著屋裡的熱氣,化了房頂的雪,結成了冰,冰又覆蓋了雪,雪又填了冰的厚度,慢慢的就有一大坨冰停留在屋頂了。
這樣的屋頂就像是蘑菇屋一樣,看著漂亮,實則就是一場災難,嚴重的會將在屋裡睡覺的一家人都埋在裡面,爬都爬不出來,等到早上被人發現,不悶死也凍死在裡面了,所以瑞雪兆豐年也看怎麼說。
李學武的腿力要好一些,雖然昨晚的運動有所消耗體力,但是精神頭兒還是很足的,最起碼進廠的時候給隊員們的印象是自己的科長可不像是要撤職的樣子,說是容光煥發也不為過。
剛一上樓,就見許寧和韓雅婷愁眉苦臉地站在走廊看著自己。
“怎麼了?看見下雪了愁除雪啊?不去幹活在這幹嘛呢?吟詩作對啊”
韓雅婷見科長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開玩笑,對著科長辦公室示意了一下,小聲地說道:“付處長帶著調查部的人在你辦公室呢”
李學武聽見調查部的人來了,眼睛眯了眯,暗道來的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