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說李學武今天為啥回來呢,為啥進了院沒有直接回家呢,為啥秦淮茹非等這個時候才來前院算賬呢,都是趕“巧”了的。
李學武是一直沒說話,可他不說話就已經代表了他的態度。
秦淮茹剛才也說了,不麻煩李學武了,要去所裡告。
那就是說,沒了商量的可能,李學武那邊還有個緩衝的可能,所裡就是公事公辦了。
一大爺有些看不下去了,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秦淮茹,開口道:“淮茹啊,這……這都在一個院住著,你看這……”
“是啊,都在一個院住著”
……
有一大爺開口了,其他人便也都站出來勸說秦淮茹了。
三大媽聽見外面的話茬兒,死死地拉著老伴兒,嗓子裡也是使勁兒的哭,就是等著秦淮茹說算了呢。
可秦淮茹就是不說,盯著屋裡,揚了揚手裡的包說道:“都一個院住著,為啥偏偏要給棒梗使壞,要炸棒梗,怎麼不炸一大爺呢,怎麼不炸孫大爺家孩子呢,怎麼……”
秦淮茹把剛才勸她的人一一點了名,懟的這些人啞口無言,尤其是一大爺,更是抿著嘴站在那沒臉說話了。
這寡婦最好欺負,也最不好欺負,欺負她本人可以,可要是欺負到她兒子,那就是要了命了。
現在秦淮茹拉著兒子站在這討要說法,誰敢勸她就跟誰要說法。
一大爺終於明白為啥李學武站在這一句話都沒說了,眼瞅著秦淮茹要發瘋,保衛處處長都不想接茬。
“你鬆開我!”
閆富貴是真的怒了,抬起腿一腳踹開了老伴兒,拎著門槓便進了屋,照著正躲在床裡的閆解放就是一棒子。
他不得不動手了,這件事有兩個解決辦法,一個是現在他正在做的,棍棒之下出孝子。
另一個便是託了保人,找到秦淮茹,給錢,要多少給多少解決掉。
可打兒子他心疼,花錢他更心疼啊。
尤其是這個兒子不爭氣,淨給他惹禍,在他生病的時候,還是那個不孝的模樣,讓他就更捨不得花錢了。
剛開始他是想做做樣子的,想著院子裡的人怎麼不得拉著點兒,或者勸著秦淮茹啊。
他是萬萬沒想到秦淮茹的決心,勢必要拿閆解放開刀了,殺雞儆猴,不叫別人再小瞧了她們家。
這是秦淮茹當了幹部以後第一次亮劍,也是面對院裡人最初的冷嘲熱諷,後來一直有的閒言碎語的一種回應了。
大家都沒想到秦淮茹會回應的這麼狠,這麼直接,要用一條腿重新樹立她在這個院裡的形象。
閆家屋裡傳來了閆解放嘶嚎聲,還有不斷的咒罵聲,以及女人的哭聲。
前院眾人看著、望著、聽著,就是沒有人上前再敢說話。
而從屋裡走出來的葛淑琴深深地看了秦淮茹一眼,駐足在房門口一動沒動。
秦淮茹沒搭理她,雞蛋餵給誰了她不管,這跟她沒有關係,她只想找害棒梗的那個。
不知道什麼時候,垂花門門口沒了李學武的身影。
而在閆解放“嗷呶”一聲嘶吼過後,閆富貴踉蹌著拎著門槓走出家門,卻是發現院裡早沒了秦淮茹一家子。
一大爺他們則也是在他走出來以後紛紛起身,準備往各家回了。
眾人面色沉默著,就像籠罩月光的烏雲一樣沉默。
可還沒等他們走兩步呢,便見著站在門口的閆富貴“哐當”一下倒在了地上。
閆家這個時候的屋裡也是各種聲音都傳了出來,兩個小的哭喊聲,三大媽的尖叫聲,閆解放的痛呼聲,讓眾人面面相覷。
到底還是一大爺開了口,衝著劉光天那些小年輕的一堆人招了招手,道:“快!快去救人!”
小年輕的也都是好奇心作祟,都想進去看看閆家怎麼了,更是年輕人的好事和熱心,有著一大爺指揮,便都一窩蜂的衝了進去。
有扶三大爺的,有拉開三大媽和孩子們的,也有去看側躺在地上野獸般嘶吼著的閆解放這邊的,小夥子們七手八腳,抬了人便往出走。
一大爺這邊吩咐完,已經安排人去攔街上的板車了。
他也是慌了神,忘了西院有車了,等把閆家一家人安排上了板車,往醫院去了,這才看見西院的大門。
可這會兒折騰都折騰了,他也就沒再去叫倒座房的老彪子。
一個是每天老彪子都騎車子走,人不在這邊,沒人會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