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掉落下來的葡萄偷偷塞給了他。
棒梗接著葡萄眉眼登時亮了起來,剛想道謝,卻是被劉嵐用眼神示意住了,讓他別聲張,找沒人地方吃去。
棒梗也是雞賊的小子,得了劉嵐姨的示意,小跑著去了團結湖那邊。
這會兒的團結湖周圍可沒人,都嫌中午這會兒熱呢。
搬運的工人見著劉嵐的動作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一個是主管廚房和餐廳的股長,一個是所長的孩子,吃幾顆葡萄而已。
要說運輸損耗也說的過去,都到了這邊,錢賬都是核對好了的,多少都是由招待所來算賬的。
只是幾顆葡萄還想,要是多了就麻煩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軋鋼廠的辦公制度和財務管理制度走到了一起。
所有的部門都開始精打細算了起來,在賬目上卡的很細,也很合理,超了的損耗一定就是部門自己來負責的。
這種狀況在這個時代是有些不太正常的,一般來說,財務制度是獨立的,辦公制度也是獨立的,兩條線沒有重合過。
這也是後來出現三角債,內部滋生各種問題和腐化的直接原因。
管理責任的釐定不清晰,由誰負責的問題定的不清楚,出現問題後的責任追究誰也不清楚。
但是,現在的軋鋼廠有些詭異,隨著保衛處的辦公制度和基礎財務管理制度的流傳出,其他部門逐漸學習和執行後,這種現象正在被削弱。
尤其是紀監書記薛直夫見到這種情況,一力促進這種制度的普及和實施,更是利用監察和審計的力量監督各部門完成制度的學習和轉化。
時間不長,幾個月,普及的範圍也不是一下子就鋪開了,而是像水一樣正在慢慢滲透到軋鋼廠的各個角落。
這個時代的人們都有樸實的一面,都有個公心,所以制度的實施和推行倒是沒有遇到什麼阻力。
而一些別有用心的人見到大勢如此,更都是避其鋒芒,收斂了自己伸出去的手。
只要上面的制度抓的嚴,那麼下面的人就一定不敢亂伸手。
下面的人也是看著上面的人做事,從沒有過下面出了事,上面能跑掉的情況。
下面的人想拿他得最先想跟誰一起拿,拿了會被誰發現,要送給誰,一層連著一層,出了事都是一大串。
鄧之望為啥要弄死自己的司機,為啥他在軋鋼廠交代完還要帶走繼續審,這麼長時間都沒個訊息,原因就在於此。
當然了,劉嵐從箱子裡抓一把葡萄給孩子是不好的,但也到不了一定的層面。
秦淮茹從辦公室裡出來便看見了,待裝卸的工人走了,這才找了機會對著劉嵐笑著說道:“不給他,嘴饞的很”。
“小孩子嘛,哪有不好吃的”
劉嵐笑了笑,說道:“我們家那幾個也是這樣,總要吃的”。
說完示意了銷售服務部問道:“就著方便,你不往家買點?可比市面上的便宜,還不用票,怪合適的”。
“是,正想著下班買點兒呢”
秦淮茹笑著應了一聲,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道:“今天傅林芳第一次值夜班,你多帶著她點啊,別出了事”。
“放心吧,能出啥事兒”
劉嵐笑著跟秦淮茹擠了一下眼睛,道:“有我呢,收拾收拾趕緊下班吧”。
“哎,你忙吧”
秦淮茹笑著看了劉嵐進大廳,這才出了來,叫了棒梗準備回家了。
傅林芳這幾天都在招待所學習來著,上手很快,到底是大學生,做這個算是屈才了。
今天晚上本來是她帶著傅林芳值夜班的,但傅林芳知道她今天應該休,便說了自己能上夜班。
就這麼著,秦淮茹見也沒啥事,便跟劉嵐交代一嘴,讓她也幫忙照應著點。
劉嵐看著對傅林芳倒是沒啥個意見,傅林芳的這個副所長也不是升的,是級別能有的,只不過是李學武說了話,疏通了關係給安排的。
雖然她不知道李學武為啥要幫傅林芳,但她是不在意這個的,本身的條件在這擺著呢,李懷德在招待所的影響力還要隔著李學武呢。
再說李懷德對她也就是個心意,不可能讓她再往上進步了,不然就是累贅了。
跟秦淮茹不一樣,秦淮茹和張松英組合在一起是真的能拿起事兒來,真能把招待所管理好。
什麼事情都是要拿成績說話,做出來了,那說話也是硬氣。
秦淮茹叫了棒梗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