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做什麼,恨我才是,對吧”
李學武的步子很穩健,一步一個臺階,身子都沒有搖擺。
樊華跟在李學武的後面也是有些面苦,剛被撤職,就遇見了處長,實在難堪。
尤其是當李學武說這話的時候,以她的情商自然不會認為李學武是在試探她,或者懷疑她。
領導都是這樣,工作的時候可能會嚴謹些,但私下裡喜歡說幾句玩笑。
但有的時候這玩笑實在讓人有負擔,心態不夠的聽不出是玩笑還是真的。
就以處長現在說的話為例,這明著說了,到底是試探自己的恨不恨他呢,還是問自己的現在的心態呢?
很明顯嘛,你恨你的領導會直接告訴他嘛?
反過來說,領導會覺得你說不恨就信了你嘛?
還是的,所以這句話多半是在問她這幾天有沒有想清楚,有沒有擺正心態。
再有就是關心你,覺得你還是可以培養的,能力沒問題,就是心態需要加強鍛鍊。
一句話,好幾種意思,全看你怎麼往下接茬兒。
樊華理了理耳邊的頭髮,輕聲道:“恨您有啥用,恨我爹媽都沒用,是我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也沒有尊重我自己,包括我的職業”。
“呦,那還是恨我啊”
李學武下到一樓,回頭看了樊華一眼,笑著道:“行,要是這麼也能想通的話,恨我就恨我吧”。
“沒有~~~”
樊華低頭笑了笑,跟著李學武繼續往外面走,嘴裡嗔道:“跟您也沒關係,要不是您我還不得去一線啊”。
“呵呵”
李學武輕笑著看了她一眼,站在了門口,看著樊華說道:“看來還得是大哭一場才有用啊”。
“您都看見了~”
樊華抬起手捂住了半張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太丟人了,我再也不哭了”。
“嗯~”
李學武嗓子眼裡發出了否定的意思,玩笑似的看著樊華道:“有人說今天流的眼淚都是昨天腦子裡進的水,多控控水,有好處”。
“處長~~”
樊華不依地嬌嗔道:“這話就是您說的吧!”
李學武笑了笑,轉身往招待所去了,留下樊華站在門口衝著自己的背影瞪眼睛。
從食堂回來的保衛處人員有跟李學武遇見的都打著招呼,李學武也是一一點頭回應了。
而打招呼的這些人也都看見了李學武同樊華的互動,尤其是樊華衝著處長瞪眼睛。
等樊華也往食堂去了以後,有人挑了挑眉毛,衝著樊華的背影輕聲嘀咕道:“不都是撤了嘛?”
“嗨~這你就不懂了吧!”
有明白的,輕笑道:“工作是工作,交情是交情,人家樊股長也是有能力的”。
“還能力呢,這次的事兒可不小”
端著飯盒的這位挑眉道:“幾年的努力全白費,檔案裡都有了記錄,比別人升的困難多了”。
“那又怎樣?”
明白的這位挑了挑大拇指,撇著大嘴說道:“咱們處長只要還在軋鋼廠,只要還掌權,他要用的人還用看檔案?”
“至於再往上嘛~”
這位又說道:“一個女同志,還是在保衛口,我看啊,得知足,她家裡還有任安呢”。
“要不怎麼說呢”
先前那位感慨道:“有能力還得有關係,沒關係你得會處關係”。
“你瞧咱們處長,家裡也沒什麼關係,你再看咱們處長現在的關係,嘿!”
……
李學武可不知道自己有啥關係,進了食堂,示意了門外的一堆堆裝置,對著張松英問道:“幹嘛的?”
“裝空調呢”
張松英解釋道:“昨晚上運來的,好大的機器,這不今天就挨個屋給裝管道呢嘛”。
李學武再看了一眼大廳門外的裝置,沒說什麼,進了小食堂。
他來的晚,其他處室的人都坐下吃上了,李學武也是找了夏中全身邊的位置坐了,跟其他幾人打了招呼。
等說了一圈笑話後,再回頭衝著夏中全問道:“我特麼頭一次見著空調,長這樣?”
他倒不是真的頭一次見著空調,但門外的那種大傢伙還真是頭一次見著。
當然了,跟夏中全說得是這麼說,這老傢伙是搞技術的,容易說漏嘴了。
夏中全卻是嘿笑道:“你沒見過吧?這也正常,這是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