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逗,直接爬了起來,直接就不睡了。
李學武瞧見顧寧埋怨的眼神,只好把閨女抱了起來,在屋地裡溜達著。
“那個時候煤礦的大卡車從現在的二環走,因為顛簸啊,就有煤渣、煤塊啥的掉下來,我們就撿著賣”
“後來撿的人太多了,又不賺錢,我們就從車後面爬上去,用鐵鍁往下扔”
顧寧聽著李學武的話直皺眉頭,道:“多危險啊~”
“那時候~”
李學武笑著道:“我們幾個都是半大小子,家裡的定額不夠吃,老太太要把口糧給我們小的,我哪裡受得了這個,只能帶著他們出去找食兒唄”。
顧寧聽著李學武說的當時苦,可現在看李學武的臉上還都是輕鬆。
李學武輕鬆是因為老婆孩子熱炕頭,他都掙下了,當年的苦也就是回憶回憶。
“我們家不夠吃,你沒瞧見二孩兒呢”
李學武用一隻手比劃著說道:“個子也矮,瘦的也厲害,站在那都打晃了”。
“他們家都死沒了,就剩他一個了,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正撿馬糞呢,瞅他餓的那個樣,連馬糞都要吃了”
李學武抱著閨女輕輕的悠著、哄著,嘴裡跟顧寧說著話。
“要不是我帶著他,恐怕早被扔哪個壕溝裡埋了”
“你們這麼整,那司機不管嗎?”
顧寧其實對李學武的過去很好奇,只要李學武願意講,她就願意聽。
“管,怎麼不管,遇著牲口的,都敢拎著搖把子追我們打”
李學武挑著眉毛道:“不過我們都機靈,二孩兒扔不動,他就扒著車尾放哨,我跟大壯還有老彪子往下扔,國棟在下面跟著跑,告訴我們在哪下車接應著”。
“我們也是不扔多了,怎麼都不能過分了,那些都是要撒的,何不在一個地方撒呢”
李學武笑著道:“後來有個司機好心,見著我們上車了,直接把車停下了,讓我們裝了兩麻袋,還告訴我們,以後要是想要,給他買盒煙”。
“這下我們就知道了,有些東西不用硬搶,不用捱打也能得到了”。
說著話給顧寧解釋道:“那個時候像我們這樣的,都去大馬路上撿煤,是個半大小子都跟我們搶,後來有了二孩兒的加入,我們知道哪兒甩下來的煤多,就用武力佔了一塊地方”。
“別的人見我們這麼佔,他們也佔,整條馬路就跟劃地盤似的,越靠前越多,越顛簸的地方越多,後來老彪子急眼都想挖路基來著”
“呵呵~”
顧寧聽著李學武說的好笑,也跟著輕笑了起來,只是笑過之後,感受著李學武當年的苦,也是真的心疼。
李學武哄著閨女說閒話,倒也沒這麼多感觸。
“本來大家都是分配的好好的,能打的就佔前面段,不能打的就佔後面段”
“等到了我們這,先是上車往下扒,後來直接用煙換,後面路段掉的煤越來越少,我們賣的越來越多,就又開始打架”
李學武回想起來也是苦笑連連,道:“那個時候好像天天打架似的,每天都要打,腰上的鐵鏈子上廁所都不敢離身,大壯更是帶著叉子,打不過的就要給人家放血,當年他就狠”。
說到大壯,李學武有些悲切地搖了搖頭。
其實大壯的悲劇從那個時候李學武就能預見了,他太狠了,不要命的惡狠,一點顧忌都沒有。
李學武在的時候還能管著他,不讓他動那個,李學武走了,他到底是沒站住。
要說大壯狠,也不是為了自己狠,他沒爹,老孃一個賺的錢養活倆孩子。
那個時候跟現在也不一樣,三十塊錢的工資能養家,以前可不夠。
也不是說工資不夠,而是糧食不夠,你賺多少錢跟你能買多少糧食沒什麼關係。
就發這麼多,沒有就餓著。
大壯之所以叫大壯,就是因為長得壯,吃的也多,他們家一個大人,兩個孩子的口糧,卻是兩個成年,一個孩子的飯量,哪裡夠吃啊。
就是餓怕了,餓急眼了,誰敢搶他的煤,他就敢要誰的命。
也正是因為當時李學武他們的狠,在這條路上站穩了腳。
“是小燕的哥哥?”
顧寧大概知道這些人的關係,大壯沒了,她很少聽李學武說。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那時候小燕兒還小呢,跟我們屁股後頭玩,嫌煩,都不帶她”。
“在東直門外靠煤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