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玉生皺眉道:“且不說這個,我們處都是超額完成生產任務的啊,汽車整備專案也是工人自己加班來做的,跟特麼正式專案有個毛的關係!”
“我看啊!還是衝著我來的!”
李學武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我連累了你們,若是這個專案由你們自己主持,也就沒有這麼多事了”。
李學武頗為“綠茶”的拍了拍鄺玉生的胳膊勸道:“胳膊擰不過大腿,他是你主管領導,總不好擰著來,沒必要,因為這麼點兒補貼影響了你的進步就麻煩了”。
鄺玉生被李學武說的好沒面子啊,聽著李學武是勸說自己的話,可仔細一琢磨,還不就是他慫嘛。
為了自己的進步,甘願放棄同志們的補貼機遇,這話要是傳出去,他甭回車間了,回去也是被同志們磕磣死。
“你還就別勸我!”
鄺玉生也是來勁了,擺了擺手,道:“這件事你甭管了,我們車間絕對保證不會耽誤汽車整備的進度,只有多幹的,沒有少乾的”。
“哎~哎~老鄺,你別這樣,不值得”
李學武將煙遞到嘴邊叼了,伸手去拉鄺玉生,嘴裡勸道:“你現在可是揹著處分呢,別耍橫啊,他可是副廠長”。
“我管那個呢,我是安全生產管理處的一把手,處裡我說了算”
鄺玉生對著李學武擺了擺手,道:“行了,你甭管了,這件事就這麼著,你知道就行了”。
“你注意著點~”
李學武看著鄺玉生走了,還像模像樣地叮囑了一聲,見人走遠了,這才狐狸似的眯著眼睛從嘴上夾了香菸下來。
“嘶~老鄺被勸了,老夏跑哪兒去了?”
他也是真損,剛攛掇完鄺玉生就想起夏中全來了,恨不得給聶成林來一個釜底抽薪,讓他主管的兩個處室都失陷,成光桿莊稼。
李學武算計聶成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兩人從第一天見著就不對眼。
聶成林更是幾次在辦公會上明確表示了對李學武任用的保守態度。
不是聶成林跟李學武有新仇,也不是跟李學武有舊恨,而是就看不慣非生產部門的幹部年紀輕輕的就身居高位。
他還是老舊思想,覺得軋鋼廠沒了設計處,沒了生產管理處就得黃攤子,別的處室都是為這兩個處室服務的。
而在幹部任用上,更應該優先考慮這兩個處室的幹部,因為他們付出的更多,也更“根正苗紅”。
這種思想看著有失偏頗,但在這個時候的工廠裡,還真就是主流思想。
沒別的,車間裡上來的幹部都是工人出身,本身就是由著成分的優勢。
再有,軋鋼廠是工廠,工人不代表軋鋼廠,誰還能代表。
要說勞動模範,更應該是真抓實幹,在生產工作中產生,而不是像李學武這樣,靠著一套理論,或者發明了一種安全管理辦法就獲得。
所以說,李學武獲得勞動獎章,別人不知道有沒有意見,這聶成林意見大了去了。
勞動獎章,給了保衛處副處長,這不成大笑話了嘛。
就這話,他都沒少在內部會議上講,很是不給李學武臉面。
那得了,來吧,互相傷害吧。
你不是能說嘛,那我就抄你老家,斷你脊樑骨。
先給你主管的兩個部門搞的離心離德,再趕上關鍵時刻踹你一腳,讓你後半輩都起不來。
李學武在軋鋼廠的人品婦孺皆知,雖然做事狠絕了一些,但為人厚道,從不與人爭執。
且看吧,他一路走來,即便是對立的那些人,李學武也從未背後說過人傢什麼壞話。
當然了,前幾天對薛直夫和楊鳳山的例外,那是明著罵的,也不是替他自己罵,是替保衛處差點犧牲的同志罵的。
所以說,敗在李學武的手下,有人說他狠,有人說他絕,但就是沒有說他壞。
好像也不對,也有人經常說他就是個壞蛋,或者嬌嗔著說他“好壞呦~”
“你是不是又耍什麼壞呢?”
李學武正跟樹底下站著呢,秦淮茹走過來笑著指了指李學武說道:“瞅你那壞笑,是不是又琢磨誰呢?”
“別誣賴好人啊~”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道:“我這兒正想著晚上吃啥呢”。
“嘿~我真信了你的話了~”
秦淮茹嗔了李學武一句,隨後道:“你晚上吃啥我不知道,但我們晚上要吃牛肉了,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