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區的大門,就見楊書記帶著三人從樓裡走了出來。
這四人手裡都拎著行李和檔案包,顯然紀監這邊出了四個人,是做好了充足準備了。
李學武笑著接了楊書記的行李說道:“剛想去迎您呢”。
楊元松擺擺手說道:“都是同志,不用這麼客氣”。
說著話指著身後的人介紹道:“這是監察一科楊宗芳,你認識的”。
李學武伸出手跟楊宗芳握了握,笑著說道:“記憶猶新”。
楊宗芳感受著李學武手裡的力度,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彼此彼此”。
楊元松也看見兩人的互動了,但是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介紹道:“這是一科的小劉和小王”。
李學武笑著跟兩人握了握手,指著護衛隊方向說道:“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那就出發”
楊元松一擺手,跟著李學武往護衛隊宿舍門口走去。
護衛隊這邊是沒有人像李學武他們這樣拎著大包小包的,而是打的行李揹包,直接背在背上。
李學武一下達上車的命令,十五個人五條犬便安靜地依次上車。
行李包直接塞在座下,手裡拄著槍直接坐在了邊座上。
指揮車是韓戰開車,楊宗芳坐在了副駕駛,李學武和楊元松坐在了後排。
小劉和小王去了執勤車的駕駛艙。
就這樣,在李學武從對講臺裡下達了出發的命令後,兩臺車,一前一後地出了軋鋼廠大院兒。
辦公樓上站著好些人都在看著這邊,有知道的已經在謀算以後的規劃了。
不知道的也在找身邊的人打聽保衛科怎麼和紀監一起行動了。
知道和不知道的都在人心惶惶。
站在保衛樓三樓視窗的付斌看著李學武的車出了大院兒,顫抖著手將嘴裡的香菸放在了窗臺上。
想要回身往辦公桌走,可剛走一步就覺得頭有些暈,強扶著窗臺站了好一會兒才站穩了。
慢慢走到辦公桌後坐下,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把手伸向了桌上嶄新的電話機。
可還沒等付斌要出號兒去,就聽門“哐當”一聲被推開了。
“徐……”
付斌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徐斯年這些年第一次用嚴肅的表情對著付斌說道:“付斌同志,請你放下電話,配合我們的工作”。
付斌看了看徐斯年的表情,又看了看跟著徐斯年一起進來的,監察二科的科長等人。
“哐當”
付斌手裡的電話終究是沒有扣在座機上,而是脫手掉在了桌子上,發出“嗡嗡”的迴響。
監察二科科長孟念生看了看頭髮像野草一般枯黃髮白的付斌,走到付斌辦公桌前面,對著已經瘦了好多的付斌說出了例行通報。
“付斌同志,受紅星軋鋼廠風紀調查工作組的委派,我現在對您發出傳喚通知,請您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就付長華、付海波等人的案件所涉及的問題作出說明”。
付斌的眼皮跳了跳,手扶著座椅,看著孟念生問道:“是去哪兒?需要上銬子嗎?”
說著話已經伸出了雙手。
孟念生低頭看了看付斌伸過來的乾癟的雙手,口中說道:“不,暫時不會上銬子,請您跟我們走也是接受調查,地址由工作組安排,選在了招待所,環境還是有保障的”。
付斌點了點頭,緩緩地把手放下,隨後便扶著桌子想要站起來。
可這會兒腿軟的厲害,付斌強自保持著威嚴淡定的神情,可顫抖的雙腿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
這一天終於來了,繼女兒、兒子、侄子、妻子,現在也輪到他了。
徐斯年看著付斌哆哆嗦嗦的樣子,好像是要隨時摔倒的樣子,對著身後招招手。
二科的人得到命令,由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走到付斌的兩邊,攙著付斌的胳膊站了起來。
可這種攙扶在付斌乃至是其他人看來,羈押的成分更多一些。
兩個小夥子攙著付斌一步一步地慢慢往出走,一出門,就看見走廊裡已經站了好些人。
一側的辦公室的門口也站著好些人。
或是面無表情,或是嚴肅,或是慶幸,或是驚恐地看著這邊。
有人跟付斌的視線對上,卻是慌忙地躲閃開。
付斌知道,這一次的審查和上一次的不同,上一次還有人能撈他出來,可這一次絕無可能了。
那個真正成為保衛處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