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站在崗臺上,見到領導的車開出了還給敬了一個禮。
司機也是小車班的,自然知禮數,在路過崗臺的時候給回了一聲車笛。
隨著谷維潔的車開出大門,崗臺上站著的保衛唰地收回敬禮的手,目光堅定地握住鋼槍,繼續站崗執勤。
許是發現領導注意到了崗亭上的人,秘書側過身子,眼睛看著後面說道:“先前咱們廠可沒有這個節目,崗亭裡能看見人都算不錯的了,那崗臺可沒有執勤的”。
“是李學武來了以後發生的變化?”
谷維潔眼睛看著窗外的夜景,嘴裡問出了這麼一句。
這一句看似問的秘書,其實也在問她自己,在心裡也是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年輕人。
雖然她已經很重視李學武了,但現在來看,她對這個年輕人瞭解的還是不夠全面。
至少從資料上來了解一個人還是不夠全面的。
秘書看了看後面望著車外的谷副書記,回道:“確切地說是他當了保衛科長以後,先前廠裡的保衛也是那樣”。
說著話已經轉過身子坐好了,但嘴裡還是說著李學武的情況。
“他確實是厲害的”
秘書的年歲不大,也就二十多歲,雖然他對李學武的印象不佳,但並不影響他中肯地評價李學武的戰績。
當然了,秘書科對李學武的印象就沒有好的,這裡面有徐斯年的責任。
這辦公室的一把手不敢去保衛樓,這什麼意思?
秘書笑著將李學武怎麼當的科長,怎麼當得副處長,怎麼當得東城那邊的副處長,都給後面的谷維潔做個一個生動的講述。
雖然資料上有寫這些事情,但終究沒有秘書口中講述的這麼生動,這麼的有故事性。
李學武在研究別人的時候,卻是不知道自己也被別人研究著。
一個二十歲的年輕領導,又是帶著爭議走上領導崗位的,自然而然地帶著讓人議論的地方。
李學武從谷維潔的辦公室出來後就知道這位谷副書記一定是對自己有過了解的。
這從談話的內容和語氣中就能看得出來。
李學武也是看出來了,這位副書記所求甚大啊,不是特麼二八開能打發走的。
以前在道上有句話,叫見面笑哈哈,背後草尼瑪。
李學武倒是不至於爆粗口,但今天谷維潔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不爽。
這直接就表現在了回到辦公室以後,李學武給李副廠長辦公室打了通騷擾電話。
特麼的,我在前面噠噠噠,你在後面笑哈哈,李學武不能放過了李懷德。
當初是李懷德讓他退一步的,沒想到退一步越想越氣啊。
所以這會兒李學武是將火全都跟李懷德發了過去。
當然了,李學武不能跟李懷德來硬的,也不能跟他罵娘,但不耽誤李學武倒苦水。
李學武這麼做的態度也不是小孩子捱了打找家長哭的意思,完全就是李學武耍壞。
他是想著給李懷德表達一個意思,那就是保衛處是李懷德的自留地,現在有人進來嚯嚯地啦。
你到底管不管,你要是不管,我也不管了。
李學武耍無賴,李懷德也是沒有辦法,只能在電話裡好言安慰李學武,說這個事情他會關注的。
得,李學武得到這句話就算是達到預期目的了。
總不能現在僵著李懷德找谷維潔幹架去吧,那是不可能的。
李學武放下電話,又給遠在鋼城的董文學打去了電話。
雖然董文學才走了幾天,但李學武還是對鋼城那邊比較掛心的。
這是李學武和董文學設定的,關於準備大後方的方案。
鋼城鍊鋼廠如果經營的好,那李學武和董文學真的是進可攻,退可守了。
沒看李懷德現在都要在乎兩人的意見嘛。
李學武的年齡小,但做事沉穩,有上進心,又能打得開局面,便留在內。
而董文學做事老道,性格謙遜,能處理好人際關係,所以便被安排在外。
師徒兩個,一內一外,鉗制的還是軋鋼廠重要的兩個單位。
尤其是李學武對於鍊鋼廠的安排,更是讓李懷德都不由得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
李學武也是明白那天李懷德找自己談話的原因,既有安撫的意思,也有敲打的意思。
敲打李學武是怕李學武和董文學形成尾大不掉的情況,讓軋鋼廠再次蒙受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