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組織復課,你說這事靠譜不靠譜?”
“找你?復課?”
李學武瞅了大哥一眼,問道:“誰給你打的,李副校長?”
“不是——所以我才問你呢。”
李學文站在垂花門院牆的陰涼處,挑了挑眉毛說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不對頭。”
“是不大對頭,幹嘛找你啊。”
李學武抱著胳膊說道:“真要組織復課,你這副科長頂什麼用啊。”
“還是教務組的,真要用人,找嫂子好不好,誰不知道你的。”
“嘶——用說的這麼直白嗎?”
李學文嘴角扯了扯,被弟弟說破自己的不善交際、不善俗務,尤其是比不上自己媳婦,還是有些丟人的。
他不是不善交際,而是書讀的太多了,把人看得太透徹了。
他也不是不善俗務,是覺得大好的時間浪費在虛頭巴腦上不值得。
也就是這個年代的大學教育培養了他,不然不得狂傲地喊出什麼人間不值得這種裝嗶的話來啊。
“你說前兩天貼的那個通知,算數嗎?”
李學文也是瞧見周圍沒有旁人,這才小聲地問道:“如果執行的徹底,是不是真的要復課了?”
“再等等吧,局勢還不明朗呢。”
李學武瞅了眼大哥,說道:“但凡明令禁止的,就說明這件事正在發生,且還沒有發展完全。”
“你就想,要不是看出了什麼苗頭,上面會有這個通知嗎?”
“你是說……還得鬧?”
李學文長出了一口氣,道:“我倒不是想著回去教書,只是覺得再這麼下去,學校裡的學生得咋辦?”
“這是你該考慮的事嗎?”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大哥,問道:“你是不是做夢夢見什麼了?指點江山,揮斥方遒?”
“扯的什麼鬼東西——”
李學文甩了甩手,說道:“算了,回家抱孩子去了。”
“再等等吧,至少還得一年半載的。”
瞧見大哥一臉落寞的樣子,心知他是個什麼想法。
二十多歲,正值壯年,誰又願意整日與囚犯為伍,自我封閉在那監所裡。
這不是別人囚禁他,是他自己囚禁了他自己,還有他的青春。
只是這份安全來之不易,李學文也懂得取捨的道理。
要不怎麼說就算是發牢騷,也是給弟弟說,還要躲著趙雅芳呢。
兩人都是學校裡的老師,真要發牢騷,兩個人都鬧心。
其實李學文也是想從弟弟這裡探聽一些訊息。
他不知道的,或者看不清的形勢,在弟弟眼裡透徹的很。
只大學習一事,家裡眾人早做安排,又有哪一個遭了罪?
別的他都能自己做主,唯獨順勢而為這件事,他得多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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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哥,聽說你們廠要辦學校?”
周小白一聽見李學武來了,便找來了辦公室。
她也沒在意於麗就在屋裡,搬了把椅子就坐在了辦公桌對面,磨牙道:“我去你們學校上學好不好?”
“恐怕不行,我們學校不收傻子——”
李學武頭也不抬地說道:“瘋丫頭也不收。”
“我才不是傻子!更不是瘋丫頭!”周小白不滿地嗔道:“我就是上進嘛,就是想學習嘛——”
“上進是吧,學習是吧,可以。”
李學武抬起頭,看著她說道:“今年秋天徵兵,叫你爸給你送大熔爐去學習和鍛鍊,那可老上進了。”
“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周小白兩隻胳膊趴在了辦公桌上,手背疊在一起墊著下巴,看著李學武問道:“是不是趕我走?”
“你說呢?於主任?”
李學武瞅向一邊的於麗問道:“在這白吃白喝不幹活,是不是應該早點攆出去?”
“呵呵——就怕你捨不得。”
於麗笑著瞥了他一眼,從茶几上倒了杯溫開水給周小白,這才繼續收拾著桌上的檔案。
“謝謝於姐!還是於姐好!”
周小白都學會順杆往上爬了,也沒在意於麗話裡的意思,樂滋滋地看著李學武炫耀著。
李學武則是撇了撇嘴角,道:“我當然捨不得,這麼好的勞動力,扔出去多可惜啊。”
“多吃點啊,吃的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