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去哪了的時候,她的心就像刀絞了似的。
現在兒子不會問了,他知道爸爸去哪了,這對小小的他來說太過於殘忍和悲傷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李學武給了兒子最需要的關懷和保護。
更給了她萬念俱灰之下,可望而不可及的安慰與照顧。
如果說,她從未愛過付海波,那是不可能的,沒有愛,自然也就沒有付之棟的出生和成長。
哪怕是到最後那一刻,送付海波走的時候,她捫心自問,對付海波的感情,始終未曾熄滅和消散。
她只是對他失望了,沉默了,不敢再有任何的主動了。
付海波對她也是一樣,保留了最初的愛,最初的情分,從未有過物質上的虧欠,他走的太急了,太遠了,丟下了妻兒,丟掉了本心。
差一點,就因為他,讓娘倆流落街頭,遭人唾棄和侮辱。
這一點,正是李學武。
幫她保留了最基本的體面和生活,幫她重新找回了生活的勇氣和信心,更讓兒子有了陽光下生活的資格和能力。
她愛李學武嗎?
不知道,不確定,不敢說。
但周亞梅知道,她不是因為對方的施捨和幫助,更不是為對方權勢所迫,就是一種萬念俱灰下,向上而生的吸引。
那段時間,她就像掉進枯井裡了一般,無助和彷徨。
是李學武掀開了井蓋,向她伸出了還能活下去的手。
而在隨後的生活和交往過程中,她看到了李學武身上更直率和坦然的一面,更果決和睿智。
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是不是愛,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愛,更不敢說她有資格愛李學武。
她只有默默地陪伴,等著他來,陪著他笑,再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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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亞梅的這棟別墅比海運倉一號別墅要小一些,二樓只有兩個房間,主臥帶著一個小書房。
相比於海運倉一號的小客廳和大書房,這裡更像是三十年代的魔都小洋樓,精緻小資。
其實相差不大的原因是歷史背景下的趨勢,畢竟那個年代,魔都就是全國最時尚的前沿,包括建築。
大帥那個時候對這種風格的喜愛還算一般,畢竟沒什麼偏愛。
但少帥是十里洋場的頂級豪客,四公子的風範豈是一般人匹及的,這種風格自然也就傳了進來。
主臥的房門一關,這裡便成了靜謐的私人空間,多大的動靜都不會被樓下乃至是同層的客房聽見。
隔音好不好,不在材料先不先進,還是在質量和份量。
這年月的木製傢俱,裝潢裝飾,可謂是代代傳,用不壞。
就說這桌子吧,一個人躺在上面壓不壞,不走音,不走形。
再疊壓一個人怎麼使勁撞,怎麼晃悠都不會有咯吱聲,更不會出現釘子脫落,木框變形的狀況。
因為這個時候的傢俱或者房屋裝飾多用卯榫結構。
凡剡木相入,以盈入虛謂之筍。
以虛入盈謂之卯。
故俗有筍頭卯之語。
這段話說的啥意思你不用懂。
只需要知道卯榫結構之所以堅固、耐用、結實,是因為榫頭和卯眼的緊密連線,怎麼晃動都不掉。
當然了,卯榫結構不是單一不變的,呈現多種多樣的形式。
主要有抱肩榫、霸王棖、夾頭榫、扛肩榫、託角榫等等。
該說不說,周亞梅家裡的傢俱雖然多是三十年代的風格,屬於偏西洋樣式,但做工卻紮實的很。
李學武晃悠了得有半個多小時都沒見有啥動靜。
或者說有桌腿摩擦地板的聲音,也被低沉的呼聲給遮蓋了。
當初為了裝修這套房子,付海波可是下了很大的工夫。
在市裡蒐羅了不少地方,這才湊出一整套顏色和款式相近的傢俱,連尺寸都特別的合適。
你就說小書房裡的沙發,一個人直著躺是躺不下的,小腿要耷拉出去半截,除非是趴著。
李學武特別喜歡沙發的牛皮面,就像樓下週亞梅的那間工作室裡的躺椅一樣,摸在上面很舒服。
這年月,大多數沙發都是彈簧結構的,彈簧越多勁越大,繃得力氣也越足,坐在上面的感覺越好。
一個人坐在上面自然是沒問題的,但要考驗一張沙發的好壞,勢必要透過極限測試,包括彈簧。
所以抱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