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的場面是上不得現在李懷德等人的酒桌的,畢竟還是組織上的關係,交朋友也不能這麼喝。
所以,二兩的杯子,李學武真是打得對方啞口無言,目瞪狗呆。
鋼城工業負責人王璐是位女同志,可也是酒精考驗的老手了,喝酒比一般的男同志不遜色多少。
可跟李學武碰了幾杯,她就很明智地往後退了,知道今天陸副主任算是遇著茬子了。
眼瞅著李學武吊打自己這邊一眾人的同時,還能向自己進攻,陸啟明也是有點慌了,這特麼撂我?
他也是藉著李懷德的話,問起了回到家鄉的緣由,沒聽說李學武是東北人啊。
不過有一點他感覺到了,李學武說話有東北口音,但不全。
東北人對外地口音是很敏感的,尤其是從東北出去的,在南方轉了一圈回來的那種。
都不用時間長了,就半年,口音的變化絕對聽得出來。
但這個時候,跨區域任職是很少見的,尤其是李學武的年輕。
聽聞李學武的介紹,家裡老太太是東北人的時候,陸啟明又藉著老太太那個時期的事,講起了東北當年的往事,順便引申到了工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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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挺難的,難的還不是技術,要是技術我就不可惜了。”
飯後,陸啟明請了李懷德和李學武到會客室喝茶。
他咧著嘴,十分遺憾地說道:“一機廠是有技術的,給幾個大型企業設計的機床都收到了讚譽和好評,這是看得見的成績啊。”
“但是,我們必須得承認,這些年技術是發展了,但管理上走進了死衚衕,尤其是抵抗風險的能力。”
這會客室裡人不多,紅星廠這邊是李懷德和李學武,以及兩人的秘書慄海洋和彭曉力。
遼東這邊則是陸啟明、於涵、胡可,以及鋼城工業負責人王璐。
一個秘書做服務工作,再無其他人在場,所以他的話也說開了。
“關於這一點,是我對一機廠最不滿意的地方。”
陸啟明皺著眉頭指了指門外,嚴肅地說道:“顧頭不顧腚,到頭來產品質量下降嚴重,技術人員又流失殆盡,搞的一團糟。”
就在他們吃晚飯的時候,一機廠負責人劉作棟追了上來。
他本意是想找紅星廠再私下裡溝通一下,爭取一些機會。
沒想到陸啟明副主任就在這邊,他都已經到這了,走是不敢走的,只希望能跟紅星廠見個面。
剛剛來會客室的路上,陸啟明都沒搭理他,在門口的時候更是沒說讓他進來參加會談。
所以,劉作棟這會兒就在走廊裡罰站呢,陸啟明的話也是說給他聽的,就是要臊臊他。
“為什麼要邀請紅星廠來遼東,我為什麼又要安排你們去奉城一機廠參觀和調研?”
陸啟明沒喝多,但臉色很紅,他說話還是那麼的條理清晰,只是多了些情緒化的語氣。
“我是心疼東北工業的底子啊,我是不忍看見功勳工廠爛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啊,我心疼啊。”
他言辭懇切地說道:“我是仔細瞭解過紅星廠的,胡可同志給我講,京城有個紅星軋鋼廠,已經開始準備晉級工作了,說是要大發展,跑部前進。”
“我說這有什麼呀,不說東北,且說遼東,哪年不出幾個晉級的,哪年不出幾個骨幹企業?”
“可是啊,胡可同志給我講,說人家軋鋼廠在大學習活動前後的工業指標對比是翻了幾倍的。”
“他還跟我講,紅星廠的對外貿易口子開的都讓一機部和外經貿吵起來了,還說五年內八千萬的總投資,好傢伙,我一下子就傻了。”
“八千萬,別說奉城,就是遼東,東北,也沒有哪個企業敢說五年投資八千萬幹事業的。”
陸啟明感慨地說道:“我在一七廠掛職過,我很清楚企業投資的核心目標和關鍵,這八千萬的資料一出來,我就知道我被他裝裡了。”
“呵呵呵——”
眾人被他的話逗笑了,胡可輕聲插話解釋道:“當時魯主任也在現場,他也是不信的,還問呢。”
“擱誰誰能信啊——!”
陸啟明自己也是笑著,一拍沙發扶手道:“我當時差點罵了胡可謊報軍情,後來他給我拿了調查資料和報紙來叫我看。”
“從五金工業反哺冶金工業,冶金工業帶動汽車工業,汽車工業連通造船工業……這一系列的工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