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李順大兒子是有些木訥,或者不通人情世故。
他們並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麼禮物,更沒想過當著領導的面收這麼有面子的謝。
只是都送到病房來了,母子平安,順順利利的,還是你爸的工作單位,說點好聽的話總成吧。
人就是這樣,即便是理所應當的工作,也要求一份心安理得的意外之喜。
現在好了,一個個客氣著,手裡掂量著袋子,剛剛瞧趙院長微微驚訝的眼神,就知道手裡這份禮物不“輕”。
等把人都送走了,李學武也沒再進病房打擾大嫂。
瞧見母親和姬毓秀收拾著病房,跟大哥說了一聲便往外走了。
看護的事不能用姬毓秀,她得上班,母親一個人也是不成的。
就算再加上一個笨手笨腳的大哥也白費,他不添亂就不錯了,在家都是盆碗不摸的主兒。
所以從醫院裡出來,李學武便叫了韓建昆先回大院再說。
也是巧了,指揮車剛剛停在大門口,便見李雪拎著兜子匆匆從院子裡出來。
“二哥?”
“嗯,你這是幹啥去?”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李雪最怕冷,這會兒圍脖把臉捂了個嚴實,就露倆眼睛。
“我剛回來!”
李雪有些抱怨地說道:“景副主任加班來著,兼併那個案子明天要上個會,今晚得拿出方案來!”
這麼說著,晃了晃手裡的兜子,問道:“大嫂生了嗎?生了個啥?”
“呵呵,生了個啥?!”
李學武輕笑著點了她的腦門,逗她道:“生了個孫悟空!”
“哎呀~你又逗我!”
李雪不依地甩開了他的大手,好奇地問道:“是男孩?”
她倒是聰明,知道孫悟空是男的,這會兒已經猜到了。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說道:“你有大侄子了”。
“真的呀!”
李雪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興奮的光彩,這會兒腳就站不住了,嘴裡說著就要去醫院。
“大黑天的!”
李學武一把薅住了她的圍脖,沒好氣地說道:“給你說過什麼,天黑不許一個人走夜道,沒記性是不是”。
說完拉開了車門子,示意她上車。
李雪這才反應過來,二哥要司機送她去。
“其實沒多遠,拐個彎兒就幾步……”
她還想解釋一句,可見二哥的眼神認真了起來,把剩下的話都塞回了肚子。
不讓走夜道,不僅僅是她,包括家裡所有女人,甚至男人也不讓。
就是回收站那些小子們也都知道,黑天以前必須回家。
這年月,就是在城裡也不太平,真弄死了扔水溝子裡,十天半個月發現不到也正常。
現在的四九城,可沒有兩千萬人口,更沒有人擠人的情況。
總有人說哪哪哪出命案了,哪哪哪有姑娘被禍禍了,反正都玄著呢。
姬毓秀上下班都是騎鐵驢,就是她們所裡的胯子,有人送她,或者騎腳踏車,但腰上帶著槍。
南鑼鼓巷這一片,對於頑主也好,是小崽子也罷,算是一片禁區。
都知道這邊的兇險,去年有好一些人因為一些事掉了腦袋。
李學武是誰可能新起來的頑主不知道,但老炮們都有教給他們,李二疤瘌真殺人不償命那種。
別問李二疤瘌是誰,只要瞧見臉上有個大疤瘌,個子蠻高,體格子膀壯,就別惹,小心吃槍子。
真可謂李學武已經不在江湖,江湖上還有著他的傳說。
叫韓建昆去送李雪,他則是邁步進了院門。
冬天日頭短,但下班的時間基本還那樣,所以院裡吃飯也一如既往的準時。
他回來這會兒院裡早就吃完了,門房都有人值班了。
可能是在玩牌,不過李學武在門口說了好一會兒話了,這會兒他進來,只一屋子人大眼對小眼,沒有撲克牌,更沒有喧譁聲。
他們真不知道李學武這個時候回來,要不是他堵著大門口,這些小子早跑了。
李學武並不管抓賭,可這些小子見著他就是覺得害怕,尤其是大黑天的,叫疤瘌眼看上,身子都打哆嗦。
瞅著七八個小子坐在屋裡一聲不吭玩沉默,李學武只覺得好笑。
瞅了他們一眼,徑直往院裡走,倒座房點了燈,小子們在看書。
他沒往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