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紅星廠工作三、四年了,在機關裡他也算是混成了老油子。
但有一個算一個,他所接觸過的領導,如這般講原則的還真是一個都沒遇見過。
難能可貴的是,李學武嚴於律己,寬以待人。
他對自己嚴格要求,對下面人倒是寬和的很,幾乎很難見到他罵人或者訓人,尤其是負責保衛組全面工作以後,更難見到他發脾氣。
有時候保衛組職工遇到困難了,即便是沒找到他,只要聽說了,在合理的範圍內也會照顧。
上次來這邊做工作的葛淑琴,已經由他協調從後勤調到了值班室,不僅僅方便了她照顧孩子,也算是對她本人的照顧。
軋鋼廠擁有自己的內部電話聯絡系統,更有自己的通訊班。
每個部門都有聯絡電話和執勤電話,防備出了問題沒有溝通的渠道和傳遞渠道。
保衛組執勤電話是對內公開的,只要不是直接找到辦公室或者某位領導的,基本上會被打到值班室。
值班室根據來電的需要和身份將電話轉到對應的科室。
其實這項工作是有些枯燥和乏味的,尤其是不能擅離職守,醉崗、睡崗、脫崗更是嚴重問題。
李學武是有責任心的領導,對各個部門瞭如指掌,尤其是關鍵崗位,必定是要放穩妥的人。
廠裡看著他從董文學手裡接班後好像保衛組沒有什麼大動作。
可保衛組內部卻是瞭解的,不僅僅是部門職權在變動,工作制度在革新,就是人事都經常在動。
當然不是科員從這個科調那個科那種摻沙子的調動,是正經的管理人員調動。
行就上,不行就下,有問題的逐漸被淘汰和清理出機關,甚至到了一線也是邊邊角角無關緊要的崗位,再難出頭之日。
在李學武這裡有兩條原則紅線特別的嚴重,觸之即死。
一個是賭,一個是煙。
賭不是說不能為了娛樂玩撲克、麻將,小賭怡情,三五分錢熬一個下午,他看也不看的。
只是在用你的時候一定不會重用,因為你有賭的時間都不去學習和工作,就說明你沒有責任心。
煙當然說的不是大前門這樣的香菸了,而是火煙,煙葫蘆,讓人上癮的玩意,這些東西現在還有。
早前禁絕的大煙在暗地裡總會以治療拉稀的藥物流通,有的法盲還自己種植這鬼玩意。
幹啥?
一個是抽,一個是吃。
抽當然不是抽菸莖上割下來的膏體,而是煙葫蘆裡的種子。
膏體都知道有害,毒性大,戒不掉,他們不知道種子的毒性也不小,早晚要出事。
種子碾碎了攪拌在菸葉裡,老農或者幹體力活的人會認為抽菸幹活有勁,殊不知這種危害多嚴重。
有城裡機關幹部會覺得寫材料和文案工作勞累,腦子不夠用,從農村帶來的土辦法就用上了。
吃也不是直接往嘴裡送,而是當做佐料來用,燉肉或者醃肉的時候會放裡面幾粒,吃著香。
那特麼能不香嘛,香麻了!
李學武為啥知道這玩意,因為李順沒少治療這些後遺症。
你看老太太抽旱菸,但她絕對不碰這玩意,早先看因為煙葫蘆敗家的比比皆是。
多大的高門宅院說垮了就垮了,都用不上三年,家破人亡。
李學武從小就有這個意識,李家人沒有碰這兩樣的。
要說門風家風,李家當屬一等一的,唯獨到了李學武這裡,李順只能說少不更事,物件多了不算色。
李學武是真沒拿處物件當回事,就算是現在有小夥子性格皮一些,愛鬧愛玩一些他都看著樂。
但真要讓他知道了有人觸碰了他的底線,那絕對要滾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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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到家,剛進院便見李姝嘰嘰喳喳的聲音從門廳裡傳出來,就像春天裡的燕子。
“來,別客氣”李學武笑著讓了身後跟進來的劉海中,道:“到咱家了,跟院裡一樣的”。
“哎、哎!”劉海中揹著工具包,看著這處洋房小院,忍不住的緊張,處處透露著小心翼翼。
“是他二大爺來了,咋不進屋呢?”
劉茵正哄著孫子,聽見院裡的動靜站在門口看,卻見是劉海中拘謹地站在院裡。
門廳裡堆放著不少木頭箱子,是李學武託姬衛東幫他從港城採買的冰箱。
有人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