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聯不錯”
他指了指門口的對聯,上面正寫著:革命鐵肩擔宇宙,春風妙手繡江山。
一大爺瞥了他一眼,示意道:“趕緊的吧,就算是不開工,可也是要考勤的,晚了一樣要扣工”。
“唉~”
老七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往衚衕走去。
三大爺一直眯著眼睛站在一旁,並沒有開口說話。
老七這人嘴沒把門的,可是沒少得罪他,他心眼小著呢。
但小歸小,院裡的人和事不能出這大門的規矩他懂,否者也住不消停了。
老七說的那些話,他只當沒聽見,但得給一大爺提個醒:“我看這全員大會的制度還得撿起來”。
他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道:“不給這裡上上發條,我看思想要鬆懈,早晚惹出大事來”。
一大爺端著糨子盆,看了衚衕的方向一眼沒說話。
這會兒李學才戴著棉帽子,籠著厚圍脖,脖子上掛著兩隻手悶子,慫噠慫噠地從門裡走了出來。
“呦!學才回來了!”
閆富貴主動地招呼了一聲,好像住對門他不知道李學才爺倆昨天回家了似的。
李學才也很客氣,先是跟他打了招呼,又跟一大爺打了招呼。
衚衕裡的孩子就是這樣,見著街坊鄰居要招呼,否則要捱罵。
當然了,這只是規矩,也有人不遵守的。
比如當年的李學武,出來進去的誰敢逼著他打招呼啊,家裡有漂亮姑娘或者媳婦的都躲他還來不及呢。
他不跟你打招呼,你要是背地裡講究他,講究李順不會教孩子。
不叫他聽見便罷,要是叫他聽了去,你家玻璃就別想好了。
那彈弓打的有多準就甭提了,粹你家玻璃你都找不著是誰幹的。
但只要你有悔過之心,當著大家的面誇誇他,誇誇李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你家玻璃不用老換新的。
李學才不一樣,他從小就是乖孩子,加之願意學中醫,被李順視為家族傳承接班人看待。
即便學文和學武都是親兒子,可對待李學才,李順又是一個教導態度。
一大爺不算著,他管著院裡的事,多是公平處理,很得大家看重。
三大爺人品一般,小氣不說還糊塗,尤其是在家務事上,很為院裡人所詬病。
李學才雖然久不在家,但院子就這麼大,就這麼多事,隨耳一聽都知道了。
不過該打招呼還得打招呼,他得尊重自己的素質。
閆富貴卻是個嘴討嫌的,主動給李學才打招呼,是為了下一句。
見他應聲,便笑著問道:“怎麼?聽說你物件又進步了?去分局?”
這話問出來的語氣彆扭極了,說不上是嫉妒還是眼氣,甚至還有種嬉笑不屑的表現。
他問道:“說是你二哥幫忙辦的,還得說有個好親戚啊”。
“是嘛?”
李學才沒在意一大爺皺眉的表情,疑惑地看了閆富貴一眼,問道:“有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嗨!你能不知道?”
閆富貴嘴角一撇,道:“這事都傳開了,早就說街道所要換所長呢”。
“不知道,真不知道”
李學才聳了聳肩膀,看著他認真問道:“這事兒要是我二哥辦的,他沒跟您彙報?”
“嚇~他跟我彙報得著嘛~”
閆富貴哂笑一聲,扭頭擺手道:“我是誰啊~”
這語氣可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謙虛,完全是不屑和嫌棄。
李學才卻只是“哦”了一聲,好像沒聽出他話裡背後的含義,倒是肯定了他話裡表面意思。
“……”
閆富貴被他的話噎得哏嘍一下,差點翻白眼。
他想要再辯白幾句,可這會兒李學才已經往衚衕去了。
一大爺皺眉盯了閆富貴一眼,抿了抿嘴往院裡走了。
街道所換所長這件事大家基本上都能聽說了,具體換誰,有點心思和能耐的也能聽到。
但是,知道如何換的,還知道誰幫忙的,這話就不好說了,備不住有什麼說道。
閆富貴也不知道跟哪聽來的閒話,當著李家人的面胡咧咧,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要說無意的,他也不是那隨口崩牙的人,小心眼的人,話能隨便說嘛。
可你要說他是有意的,就依著他的身份和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