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給紅星廠打了電話的,管委辦接的,李懷德沒搭理他。
魯大可覺得不對,又找了三機部的朋友私下裡問,這才知道紅星廠的事他們聽說了,但還沒有正式提交到三機部來,算是留了一線。
三機部的朋友建議他們主動來人處理,不要把事情搞大了。
這也算是一句忠告,或者三機部就是這個態度。
魯大可不敢再壓這件事,跟廠裡其他領導溝通的同時,也給朱磊的父親,朱定松打去了電話。
兩人在聽取了孔曉博的二次彙報後,商量了一宿,這才坐火車來了京城。
但到京城以後,並沒有立即來紅星廠,而是去了三機部,託關係找人打聽,側面瞭解這件事。
甚至為了趕節奏,特意往後推了時間,選了週六這天上門。
穩是穩了,就是沒算準這位在京城工業聲名鵲起,年輕的過分的李副主任的脾氣秉性。
太年輕了,一進屋兩人就在心底唸叨了這麼一句。
年輕怎麼了?
年輕沒怎麼了,只是年輕氣盛,不好相與唄。
真是照著他們的想法來了,這位可真不是一般的不好相與。
調查組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紅星廠提出拒絕合作是不是真的,他們甚至都不敢立即去求證。
離開了這間辦公室,就意味著他們結束了第一輪的接觸。
想要開展第二輪,那這件事就又得另一個說法了。
只要處理過這種事的人都很清楚,第一次見面最好達成個共識。
而紅星廠給出的態度,好像也是如此,畢竟有時間卡著呢。
什麼時間?
剛剛那位秘書也提到了,下面正在交接材料,一旦朱磊交到了聯合調查組的手裡,那這件事就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魯大可看了朱定松一眼,是想確定來時制定的策略還用不用。
兩人早就商定好的,不能一上來就示弱服軟,否則後面沒法談。
無論是冰飛廠,還是朱家,都會成為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
所以,先來個硬的試試對面的態度,再根據具體情況判斷和應變。
這也是他們一進辦公室就給了李學武一個較為生硬態度的原因。
現在怎麼辦?
咱們是來硬的了,可對面的年輕人不講武德,已經掀桌子了。
朱定松的臉色也變得難看了起來,沒有了剛剛的淡定。
他看著李學武,問道:“這麼做對紅星廠有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為什麼這麼問?”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他說道:“我這是公事公辦啊,難道您還認為這種事能壓得下來?”
“您說紅星廠能有什麼好處,讓我選擇漠視朱磊犯下的錯誤。”
他放下茶杯,盯著朱定松問道:“還是您覺得,按紀律處理朱磊,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老登,要夾著尾巴來處理問題,就別在這裝大尾巴狼。
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敢亮出來,一副仁義道德的模樣淨想著假仁假義的行徑,跟我裝什麼清高?
就這嗶樣的,李學武打起臉來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李副主任,朱磊畢竟是冰飛廠的職工,對吧?”
趙元丁的語氣就客氣多了,這會兒商量著說道:“能不能把人交給我們,回去後我們也是一定會調查清楚,嚴肅處理的。”
“當然,我當然相信冰飛廠的組織原則——”
李學武看向他說道:“但這件事已經不是我能做決定的了,聯合調查組的工作是有程式的。”
“週四那天是調查組介入的最後期限,現在我也無能為力了。”
“這份筆錄並不能說明什麼。”
魯大可這一次認真了起來,沒有刻意的態度,很是認真地看著李學武說道:“在沒有冰飛廠參與的情況下,你們沒有權利調查朱磊。”
“而且,就算朱磊在這裡犯了錯,調查組查了他,也應該是跟冰飛廠對接工作,紅星廠協助調查才是。”
他敲了敲趙元丁放在他手邊的那份筆錄,講道:“出了這樣的事,無論是冰飛廠,還是他的家人,都很痛心,也很自責,所以我們都來了。”
“很直白地講,這就是一起因感情糾紛而產生的工作失誤。”
魯大可身子微微前探,看著李學武說道:“我們對朱磊給紅星廠帶來的麻煩和影響表示歉意,如果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