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院裡結婚,怎麼不算院裡的人,別胡攪蠻纏——”
閆富貴扯了她的胳膊,道:“你該幹啥幹啥去得了,這事不用你管。”
“不許去,”侯慶華攔在了門口,威脅道:“你敢去,我跟你去掀桌子你信不信?”
“說不通你了是不是!”
閆富貴一瞪眼睛,示意了窗外,小聲提醒道:“老二兩口子都去了!”
說完一扒拉她,嘴裡不滿地訓斥道:“頭髮長見識短,跟你說不清楚。”
等走出門了,又覺得不耐煩,回頭低聲強調道:“你見我有吃虧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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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爺,二大爺,您抽菸。”
李學武過來西院的時候,正見著易忠海等院裡人坐在賬桌子邊上。
他主動打了招呼,給幾人散了兜裡的煙。
這是帕孜勒的事情,他必須得維護著,況且他也是這院裡的人。
現在李學武走到哪,多少雙眼睛就跟到哪,其實他比新人更惹人注目。
主要是廠裡的人,都知道他的權勢。
易忠海和劉海中客氣著接了他的煙,笑著問了幾句閒話。
現場也就他們有資格跟李學武搭話,再往後年輕的就只能站在一邊看熱鬧。
“二大媽身體挺好的?”
李學武沒瞧見對方,剛剛在後院也沒見著她出來,想起那天劉光福匆匆回來,便當閒話打聽了一嘴。
劉海中點點頭,語氣稍顯無奈地說道:“還是那樣,將就著能下地乾點力所能及的。”
“行啊,慢慢恢復吧。”
李學武由著小年輕的讓座,坐在了兩人的身邊。
“聽國棟說光福孝心,在小工廠上班還知道回來給他媽做中午飯。”
“呵呵呵,他也是瞎糊弄。”
劉海中聽李學武說起劉光福,也是欣慰的,只是嘴裡很謙虛。
“劉光福現在可行了,”易忠海抽了一口煙,看著劉海中說道:“聽說一個月比三級工掙得都多了。”
“嗨,暫時的——”
劉海中的嘴角都壓不住了,但還是謙虛著,但怎麼聽怎麼有股子驕傲的味道。
“還得說國棟他們照顧他,不然出來了哪有他的飯吃。”
驕傲是驕傲的,在李學武的面前哪有驕傲的本錢。
所以說到這,劉海中還記得感謝李學武和回收站的人情。
“那也得自己爭氣才行啊。”
一大爺笑著點點頭,見著閆解放兩口子抱著孩子過來,便說道:“解放也出息了,咱們院小夥子都立事了。”
“一大爺,二大爺,李哥……”
閆解放這大半年下來,確實像換了個人似的。
沒有了以前的鬱悶和戾氣,性格沉穩隨和了許多。
見著李學武很坦然地打了招呼,臉上還帶著謙虛溫和的笑容。
“今天沒出車啊?”
李學武拍了拍手,笑著要接他懷裡的小姑娘。
閆解放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孩子遞給了李學武,同時答道:“歇一天,吃王亞梅的喜酒。”
“呵呵呵——”
李學武輕笑著逗了逗懷裡的小姑娘,道:“瞧瞧,長得多好,怕不怕我啊?”
“不怕生,”閆解放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看著閨女道:“跟我出去幹活,見著人還知道笑呢。”
“夠辛苦的,解放這錢不好掙——”
易忠海誇讚道:“不過憑本事養家餬口,到多暫都得說你是個爺們。”
“值不當您誇,嘿嘿——”
閆解放輕笑了一聲,見葛淑琴寫好了禮賬,這才從李學武的手裡接了孩子,一起往飯桌那邊去了。
“人窮志不短,身殘心不殘。”
易忠海點頭感慨道:“管咋地呢,人家把錢掙回來了,把家撐起來了,把孩子養活了。”
劉海中坐在那一直沒有說話,只等著葛淑琴兩人走了,這才附和著點點頭。
現在誰瞧不起誰啊?
你說葛淑琴是個寡婦,曾經不守婦道,又嫁了小叔子。
閆解放不學無術,浪蕩不堪,把腿混瘸了。
但人家現在上著正經的班,掙著正經的錢,還把孩子養得好好的。
你別說院裡沒人講究他們,就是街坊鄰居也沒有說叨他們的。
這才解放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