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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7月底,事情越來越多,工作越來越忙。
紅星廠最近的大動作挺多,全廠上上下下,裡裡外外都是一副腳打後腦勺的忙碌景象。
李學武配合谷維潔掀起機關的紅蓋頭,推著羞羞答答的人事變革坐到了喜床邊上,唸叨著早生貴子,一帆風順。
什麼叫人事變革啊?
就是數學題啊,很簡單的,一加一減罷了。
隨著工業生產秩序調整,各生產單位向專業廠調控併攏,人事工作也在有序調整中。
一些不必要的崗位要精簡,一些考核不合格的人員要調崗,一些新的崗位要增設和佈局。
生產、後勤、人事、財務……等等,就像一塊塊拼圖組成了蓬勃發展的紅星廠。
木桶理論其實不用總結,幹機關工作的又有幾個不懂。
落在實處上,便是各自的工作跟不上總體進度,主管領導的管理缺失,專案推進緩慢,因素太多太多。
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一個人從中協調,居中調配資源,引導和激發各部門協同發展,步調一致。
一般來說,常務副總或者常務副主任會配合管委會主任執行這一工作。
紅星廠沒有常務副這一崗位,老李也沒有這個意願和準備,所以提了李學武上來幹這個工作。
位卑權重,形容的就是現在的李學武。
李懷德心眼小,捨不得變革初期的發展紅利,集權代表了決策的快速反應和實施。
雖然有違組織根本原則,但在高速發展的經濟和生產工作中,這一情況已經被掩蓋了。
上面也缺少必要的精力和影響力來干預紅星廠的發展和作為。
造成了紅星廠目前的組織生態格局。
領導少,事兒就少,工作就好乾。
尤其是機關人事變革以後,一大批已經失去了工作熱情和人生理想的“老”人下去,一大批充滿激情的年輕人上來。
基層填補了基礎崗位,機關補充了新鮮血液,在管理和執行層面有了新氣象。
很明顯的就能看出,機關大樓裡進進出出的年輕人多了,會議上發言的聲調高了。
就連李懷德都在講,看著年輕人幹工作,他都年輕了幾歲不止。
那確實,要是看著年輕舞蹈演員幹……工作,他更年輕!
機關裡早有流言蜚語,周苗苗在設計處的那位絲毫不在意有婦同享。
至少機關人事變革,那位還提了副科,你能說人家虧了還是賺了嗎?
你要問周苗苗虧了還是賺了,那就更不好說了。
嘎嘎新的小摩托,進口手錶和身上揹著的包,談婚論嫁的男朋友,蒸蒸日上的文藝表演事業,經常請客的榜一好大哥,你說她虧了還是賺了?
周苗苗虧不虧先不說,最近都在問周小玲虧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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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修的事也要來問我?”
李學武抬眼掃了宣傳科和工程科的負責人,語氣很是不耐地問道:“你們第一天上班嗎?”
“那個……領導,事情是這樣的,”宣傳一科長微微躬身示意桌上的檔案解釋道:“畢竟是在城裡,對吧,我們還是覺得應該聽聽您的意見。”
“主要還是風格不好把控,”工程業務科科長遲疑著附和道:“在舞臺應用上我們還是徵求了文藝宣傳隊的意見,這些都沒問題……”
“想法忒多——”李學武聽明白兩人啥意思了,鋼筆敲了敲,便也沒再為難他們,“文藝宣傳,重點還是要放在宣傳上面。”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檔案上做了批示,“外貌上要符合時代特徵,但也要給發展做出留白。”
“時代在發展,社會在進步,咱們現在都講究內在美。”
李學武抬起頭,看了兩人一眼,道:“所以在工程設計上要為藝術做好服務工作,這樣藝術才能服務宣傳,服務大眾嘛。”
看著他推過來的檔案,兩人對視一眼,還是宣傳一科長主動接了過去。
文字很簡練,跟領導剛剛說的不太一樣,又好像沒什麼差別。
不過兩人都是老機關了,只掃了一眼便都看懂了,笑著點頭應是,各自道謝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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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多——”
李學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掃向了對面坐著的岑輔堯。
岑輔堯是鋼城聯合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