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曉力苦笑道:“我把一輩子都不一定能遇到的坑都看別人跳過了”。
“我成熟了~”
他故作老城地看著李雪,道:“你有沒有從我的臉上看出幾分歲月滄桑的感覺?”
“嗯,還真有!”
李雪在認真打量了他幾眼後,抿著嘴點了點頭,道:“你看你魚尾紋都出來了”。
“……”
彭曉力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了,隨即無語地說道:“是氣質滄桑了,不是我的臉滄桑了”。
“都一樣”
李雪抿著嘴偷笑,目光看向窗外說道:“以後我得跟你叫老彭了”。
“你還不如叫叔叔呢”
彭曉力無奈地搓了搓臉,說道:“以前總羨慕領導秘書的風光,卻是不知道風光的背後是滄桑啊”。
“呦~真這麼多感慨啊~”
李雪瞅了他一眼,道:“跟著李副主任工作就這麼辛苦?”
“哪能啊,不是李副主任的要求高,主要是我能力不夠”
彭曉力特意強調了一句,這才又繼續說道:“其實我們處室的工作相對來說是簡單的,可誰讓李副主任的擔子多呢”。
“還是抱怨了~”
李雪故意點了點他,調侃道:“彭曉力同志,這是不成熟的表現啊,你要做自我深刻反省的啊!”
“嗯,我反省,我深刻反省”
彭曉力好笑地配合著李雪的玩笑,示意了景副主任辦公室的方向,問道:“你怎麼樣?”
“還那樣~”
李雪回頭看了一眼景副主任的辦公室,嘴裡說道:“景副主任不比我二哥輕鬆多少,工作壓力也很大”。
“太理解了,都這樣”
彭曉力認真地點點頭,道:“保衛組現在一正兩副,可董主任在鋼城,李副主任又要協調委辦的工作,壓力實在不輕鬆”。
“好在是於副組長回來了,保衛組變得跟以前一樣,井井有條,忙而不亂了”。
“哎!”
李雪用手指點了點彭曉力,隨即示意了辦公室方向給他問道:“我二哥對你嚴肅不,你怕他不?”
“是尊敬!是敬仰!是佩服!”
彭曉力努力糾正著李雪話對他的誤解和錯誤理解:“我跟著李副主任學習了很多,怎麼可能是怕呢”。
“咦~~~”
李雪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不僅虛偽了,還貧了,真受不了你~”
說完感慨地搖了搖頭,捧起窗臺上的檔案就要走。
彭曉力卻是攔了一下,道:“再嘮一會兒唄~”
“你不會真覺得全廠的秘書只有你最忙吧?”
李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隨即疑問道:“你不是說你忙嘛,怎麼還站在這賣呆兒?”
“嗨~我現在是有家回不去”
彭曉力指了指樓下方向道:“有個鱉孫兒正……嘿!他走了!”
說完這一句,他收拾了窗臺上的檔案,給李雪招呼了一句便匆匆下樓去了。
李雪看著他撅了噘嘴,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抱著檔案轉身回了辦公室。
一進門便見著二哥疊著腿,端著茶杯還在談工作,聽著是停運保密部那臺貿易列車的事。
“現在是冬季,冷凍貨運還好說,開春了怎麼辦?”
景玉農看著李學武,抿了抿有些腫了的嘴唇,道:“我不管你針對保密部也好,是有什麼其他佈局也罷,現在軋鋼廠的經濟有困難,你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嗯,這件事我會解決的”
李學武想了想,問道:“再協調一列冷凍列車怎麼樣?”
“好,我同意”
景玉農很是乾脆地點點頭,說道:“製造成本你來想辦法,財務這邊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了”。
這麼說著,她站起身走回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從檔案堆裡翻找出一份檔案,示意給李學武看,道:“廠裡的總體預算方案已經稽核了,你要是能變出錢來,怎麼花我都同意”。
李雪看著景副主任跟自己二哥在爭論財務工作,她也不敢打擾,只是給景副主任續了茶水。
聽著兩人的對話,好像是一對夫妻似的,男的要買新東西,女的說家裡沒錢了,你要是能變出錢來隨便買。
而二哥的回答也跟大多數男人在面對管家老婆一樣:“你們財務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賬上一分錢都沒有了,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