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幹也發現了李學武的異常,跟著他往那邊看,見是一挺漂亮的女人,梨花帶雨的。
“她是誰啊?”
問完這一句沒等到李學武的回答,倒是發現李學武微微皺著眉頭。
這是有情況啊,按照他以前聽到的關於李學武的歷史故事,便擠眉弄眼地問道:“這不會是你前女友吧?”
“滾幾把犢子?”
李學武回過頭瞪了他一眼,罵道:“有事沒事?沒事滾蛋,這裡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艹,瞅你這德行~”
黃幹不滿地撇了撇嘴,道:“這裡有啥是我不能待的,他們最終不還得是去我那裡報道嘛,我這算是提前來看看新勞力了”。
“嗯,你看吧~”
李學武眯著眼睛撇嘴示意了杜小燕說道:“等回頭把她送你那裡,聽說你們所的斷頭飯特別好吃”。
“窩草!”
“她不會就是……?!”
黃幹震驚地看著李學武,隨即目光盯去了杜小燕,嘴裡呢喃道:“別告訴我她真是你前女友,你可是有專斃前女友前科的人……”
“……”
李學武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實在是懶得搭理這塊料。
胡亂猜測也就罷了,還特麼詆譭自己的名聲,這混蛋真不當人。
自己什麼時候專斃……
自己什麼時候有那麼多前女友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大廳,杜小燕的目光不用刻意尋找便能發現坐在角落裡的神情呆滯的魏巍。
她想過自己出來後魏巍已經不在,或是在詢問室,或是已經離開。
不是沒有想過魏巍依舊在這裡,可當看見他的那一刻,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充盈了眼眶。
那是他,是她的前夫,少小的姻緣,是被她親手毀掉的良人。
他有些委頓,渾身散發著孤獨的氣息,較之以前沒有了青春的痕跡,像是個暮年老者,但目光依舊清澈。
她已走出半生,回頭望去,他依舊是少年。
望著魏巍努力扶著柺杖站起,那艱難的身影是她永遠還不清的孽債。
杜小燕哭了,止不住的嚎啕大哭,雙膝委頓,似是要給那邊的魏巍跪下,嘴裡更是嗚咽著要說對不起。
大廳裡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望著這邊,看著那傳說中的桃色女主角。
似是這般深情懺悔的行為,跟案中所說的放浪形骸形象大相徑庭,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吧。
看著她哭,看著她被四名全副武裝的執勤人員拘押著,魏巍挪了挪椅子下藏著的殘腿,身子趔趄著扶著柺杖。
他笑了,一如當年媒人帶著他登門,第一次看到她時所露出的笑容。
又有好似兩人拜堂成親,洞房花燭夜,他笨拙地聽著對方指揮,用秤桿調開她紅蓋頭時,看到她有些埋怨表情時的尷尬。
魏巍使勁兒抿著嘴唇,身子微微顫抖,看著她悲痛欲絕,聽著她悔不當初,笑著笑著就哭了。
自從離婚以後,他便隨著師父搬離了那處院落,又怕他觸景生情,自尋短見,師父帶著他離開了那處傷心之地,來了四九城討生活。
從那以後,他便失去了杜小燕的訊息,更怕別人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名字。
他恨過,怨過,甚至是詛咒過,在內心深處刻骨銘心的恨。
但幾次想要了斷自己,均被師父和師弟發現,苦口婆心,換來了他的麻木和自我封閉。
從此他再很少笑過,更沒想過有一天還能再見到她。
多少年過去了,驟然聽到她的訊息,他是那麼的錯愕,那麼的彷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
他有心回憶過去,想要找出幾句可以大聲罵她的話,但搜腸刮肚,卻是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走了出來,活了自己。
對於她的背叛,對於她的過錯,現在都只是那段回憶。
如果兩個字不能是隻針對她一個人,反思當年的自己,又何嘗沒有過錯。
本就是少小夫妻,如果他多一些關心,多一些疼愛,多一些理解和溝通,恐怕今時今日,兩人也不用如此狼狽了。
聽著大廳裡的那些非議,他愈加的難堪,他們所說的真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姑娘嘛。
得知她的下場,魏巍心中沒有暢快,更沒有大仇得報的釋然,是一份惋惜,是一聲嘆息。
惋惜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人生,還有從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