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周瑤卻是不管這個,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打的彭永紅差點氣的腦出血。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當著馮道宗的面,他被一個女人給打了,這成何體統。
可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你彭永紅怎麼了?
看看馮道宗,他有說敢不配合嘛!
你再看看廠領導程開元,他敢說個不字嘛!
熊本成還是他們任命的調查組副組長呢,是正兒八經的廠領導,可你看他敢給周瑤說話嗎?
所有人都很清楚,要動手的不是周瑤,而是坐在臺下扯閒蛋的李學武。
所有人也都很清楚,那些帶了武器的廠護衛隊輕易是不敢開槍,但你問問他們敢不敢用槍托捶你。
所有參與這場突如其來變革活動的人今天基本上都在這了,沒在現場的李學武也安排了人去抓捕。
這一招甕中捉鱉,屬實是給程開元的腦袋上捶了一拳頭,打的他是頭暈腦脹,嗡嗡作響。
看著保衛科點名抓人,站在會場角落裡的彭曉力急的直跳腳。
他拔著脖子聽了名單上的名字,怎麼沒有孫健的啊?
是不是自己沒給領導說清楚,或者這些人在做名單的時候把孫健的名字給漏掉了?
看著孫健安穩地坐在那裡喝茶,彭曉力真的很想走過去提醒一下保衛科的人,那裡可是還有一條漏網之魚呢!
任憑彭曉力多麼的著急,可孫健就是穩穩地坐在那,好像真的沒他什麼事一般。
會場內部參與變革活動的人被肅之一清,戴著手銬子被護衛隊的人帶走。
場內職工代表看看左右,也逐漸的響起了議論的聲音。
臺上只剩下沉默不語的程開元和熊本成,全場職工代表都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了。
場內一齣戲,廠外可還有一齣戲呢。
當馮道宗等人被押著走出大會場的時候,卻是發現場館外面全是護衛隊的人。
甚至連執勤的武裝車都開了出來,車上還高高的掛載著一挺輕機槍,護衛隊員眼神嚴肅銳利。
最讓馮道宗等人心虛的是,車邊站著李懷德,李懷德身後站著的是谷維潔、景玉農以及薛直夫。
四人面色一樣的嚴肅,面對馮道宗等人的目光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
就那麼冷冰冰的,似是路邊花壇裡的白雪和冰一樣。
李懷德的目光甚至還意有所指地掃向了幾人手上戴著的銬子,多少帶著點情緒了。
雙方相顧無言,勝負已分,再說其他都是廢話。
而軋鋼廠的幹部,似是儲友恭等人,也是羞愧難當,這會兒可說不出求饒的話來。
他們暫時是被保衛科以擾亂工廠生產秩序的名義逮捕的,下面如何處理,還得看李懷德的意見。
馮道宗等上面下來的人很清楚,李懷德不敢拿他們怎麼樣,不過回去就說不定了。
儲友恭等人心中忐忑,怕不是要在保衛科裡遭罪的,那李學武是個什麼德行,他們最是清楚。
就站在那,李懷德帶著三人目送他們被帶上車,看著車開走,這才在慄海洋等人的提醒下,邁步上了臺階。
會場內,因為護衛隊都已經撤走了,再沒有人管制和約束,顯得有些吵鬧。
而因為臺上的兩位廠領導沒走,前排就座的處室領導也沒動地方,職工代表們自然不會走。
有人已經猜測,一會兒應該還有主角要上場,不然臺上的兩人為啥不動。
周瑤在抓人的時候已經給他們說了,出門在外,面子都是自己給的,敢亂動,真就別怪她不給兩人臉面了。
熊本成早就面如死灰,全身頹廢地坐在那低頭不語了,而程開元還堅持著,坐的筆直。
當看見李懷德帶著軋鋼廠其他三位領導走進會場後,當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後,程開元這才知道,自己真的敗了。
一敗塗地!
“呵呵呵,本成同志”
李懷德倒是沒有什麼特殊情緒,帶頭鼓著掌走到了臺上。
先是跟臺下全體起立熱烈鼓掌的廠職工代表們揮手致意,隨後走到熊本成的身邊,主動伸出了手。
熊本成尷尬地看了他一眼,羞愧難當地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接住了李懷德的橄欖枝。
李懷德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很是關切地問候了幾句。
“本成同志雖然年歲大了,可做事不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