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主任在心裡建設的形象碎了一地。
這可真是名聲在外,有好有壞,以前是以前,現在是……
以前是她沒見識,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翻臉不認人了。
李學武在會議上特別點名了外事部門帶隊負責人,要求他們盯住了安德魯一行人。
他強調了意商所帶來的機遇對於營城造船廠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同時給徐斯年做了指示,這塊肥肉,就算是硬吃,也得特麼吃到嘴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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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議室裡出來,廖靜的臉色還是那麼的不敢置信。
她也不是懷疑李學武,她是懷疑她自己。
是不是眼鏡的度數不夠用了,還是自己眼睛瞎了?
“很意外吧?”
徐斯年追上她一起走了,苦笑著說道:“以前我也覺得他單純善良,是個好人”。
廖靜轉過頭來,愣愣地看了徐斯年一眼,沒想到自己不是第一個被騙的。
徐斯年看了她一眼,無奈地點點頭,道:“後來我給了自己一巴掌,記住了這世上就沒好人這句話”。
“唔~”
廖靜被他逗得一笑,可還是忍住了,道:“倒也不至於,李副主任……”
她仔細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才說道:“年輕,有活力,腦子聰明,是個幹事業的人”。
“嗯”
徐斯年聽著她變著花樣的解釋著兩人彼此內心中的共識,忍不住點點頭,給廖靜的文學才華點了個贊。
要依著他來說,那就是雖然年輕,但絕對不是個東西,陰險狡詐,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沒什麼事吧?”
廖靜示意了一眼招待所方向,道:“海產總公司那邊好像不太對勁兒”。
“沒事兒,我來處理”
徐斯年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打包票道:“我最瞭解他們這些人的情況了,明天送上車前,絕對說不出個壞話來!”
……
晚飯吃的很早,也許是中午那頓酒喝的有點多,散的也早。
李學武怕張長明身體出問題,晚上又要了幾瓶酒,幫他透了透。
別覺得這是個笑話,中午你要是喝多了,晚上這一頓喝點酒,倒能緩解你的酒勁。
具體是什麼原理李學武不太懂,這都是前輩們摸索出來的真理。
你還別不信,在酒桌上,他們說什麼你都可以不信,但跟喝酒有關係的,你絕對得聽著點。
飯後徐斯年安排眾人去城裡買“土特產”,李學武則是留在了招待所,應付安德魯。
還是下午那個話題,不過安德魯明顯已經有了決斷。
也沒再讓李學武表現什麼遺憾和悲傷,他自己主動提起了船廠的落後,哪裡需要技術和裝置革新,哪裡需要建立完善的質量管理系統等等。
這裡面的學問大了去了,尤其是安德魯這樣的老頭子,從世紀初混到現在,這老傢伙腦子裡全是硬貨。
下午李學武表現出了做學生的意願,安德魯好像也有了好為人師的感覺。
所以這會兒他講的也是很全面,如何掌握技術引進的選擇,如何進行人事管理和技術人才培養。
到最後甚至給李學武上起了產品設計思路,以及造船的突破方向。
李學武雖然不是技術人員,但他的腦袋好使啊,早就拿出筆記本做記錄了。
安德魯在白紙上畫的圖紙,以及講的知識點,他都能舉一反三,問出關鍵的問題。
這可真是搔到安德魯好為人師的癢處了,李學武這樣的聰明學生,他也是見的不多。
你講什麼,他學什麼,還能融會貫通,思維發散,真正的理解你的意思。
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的認真,翻譯的嘴裡都冒火星子了。
外事負責人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學武,如果沒有下午開的那場會議,他絕對要懷疑李學武的思想壞掉了。
可這會兒越看李學武,他越覺得後脊樑骨冒冷汗,尤其是李學武表現出來的求知若渴,真不像是演出來的。
這樣一個人,如果是在機關裡混的話,那得是什麼妖孽的存在!
再想及對方才二十歲,年紀輕輕已經是重要幹部了,可不就證實了這一觀點!
“我想知道關於玻璃鋼、發動機,以及其他技術的引進”
安德魯抬了抬臉上的老花鏡,看著李學武問道:“你這麼的希望,是有什麼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