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下一個戰團就立刻開始展開。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吶喊呼號,聲音震天。
在王思禮等人的指點帶動下,叛軍騎兵的優勢根本得不到有效發揮。而在叛軍的瘋狂反撲當中,王思禮等人想要重新結成戰陣,也絕無可能。雙方几乎是面對著面揮刀互砍,或者殺死敵手,或者被敵手殺死。每行一步,都踏在陰陽兩界的分隔點。
兩名曳落河左右包抄,試圖夾死王思禮。混戰當中,他們胯下的坐騎無法衝起速度。被王思禮輕鬆地避開了一個,然後將另外一個開腸破肚。呂崇賁緊跟王思禮腳步,刀尖一挑,戳在了一匹戰馬的眼睛。疼得戰馬人立長嘶,將背上的曳落河摔成了滾地葫蘆。
安國將軍張俊身材靈活,跳過去,一刀抹斷地曳落河的喉嚨。就在此時,有名騎兵從馬背跳下來,雙臂抱住了他的肩膀。張俊扭腰,甩背,將騎兵像甩麻袋一樣甩向衝過來的敵人。兩名曳落河被他砸下了坐騎,第三人卻在落地前的瞬間,丟出了手中的狼牙棒,正中他的面門。
“啊——!”受了傷的張俊發出野獸般的悲鳴,跌跌撞撞地揮著橫刀,衝入敵群。兩名騎兵被他砍斷了大腿,慘叫著落馬。一把橫刀也刺中了他,從肩膀抹到腰間,噴出耀眼的赤紅。
他扭頭看了看,將橫刀拋過去,砸中兇手的鼻樑骨。然後朝衝過來接應自己的王思禮等人咧了下嘴巴,仰面栽倒。
“長卿!”王思禮疼得撕心裂肺,呼喊著張俊的表字,跳起來,將斷鼻樑骨砍落戰馬。早已砍成了鋸子的橫刀受不住力,嵌在敵人的屍體斷成了兩截。他在落地的瞬間低頭抄起一杆無主的狼牙棒,將遞過來的數杆兵器全部砸飛到半空當中。
周圍的壓力驟然增大,四處都是陌生面孔。王思禮揮動狼牙棒,砸碎一人的面門。隨後側身躲開踏過來的馬蹄,反手撩,將馬背騎兵的膝蓋砸得粉碎。
騎兵慘叫著墜馬,沒等落地,就被衝過來的呂思賁等人剁成了碎塊。另一名曳落河近距離丟出套索,套住王思禮的胳膊。王思禮用力猛拉,搶在對手策動戰馬之前,將其扯落在地,然後大步衝去,一棒將頭顱砸進了胸腔。
又一名曳落河徒步欺進,雙手各揮一把包銅鐧,舞得像兩架水車。王思禮向後退了半步,然後跳起來,連人帶狼牙棒一道衝對方腦袋砸下去。棒上的鐵蒺藜和銅鐧表面撞在一起,火星飛濺。曳落河被震得口吐鮮血,狼狽退走。王思禮也吐了口血,從背後追他,一棒砸折此人的脊樑骨。然後將狼牙棒當做暗器丟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伸手奪過兩根銅鐧,舞出兩團光影。
曳落河們紛紛退避,周圍的壓力瞬間變輕。緊跟著,耳畔隱約傳來了歡呼,王思禮收住腳步,迅速抬頭。只看見呂崇賁、吳冕、韓輝祖等人又向自己靠攏過來,個個臉寫滿了悲憤。
“來,再殺幾個,給長卿報仇!”他裂開通紅嘴巴,笑著發出邀請。早已懷了必死之心的眾將卻紛紛搖頭,用兵器向自家後軍指了指,嘴裡說不出任何話語。
“怎麼了?!”王思禮迅速轉身回望,只見高聳的樓車,早已不見了左相房琯的身影。幾名燕軍打扮計程車卒沿著無人把守的樓梯快步上衝,先一刀捅破牛皮大鼓。再一刀,將大唐戰旗凌空劈落。
“唐!”嶄新的旗面被風吹得在半空中展開,遮住眾人頭頂所有陽光。
第三章 國殤 (九 上)
旗落,兵散!
兵部尚王思禮的臉色登時變得如同雪一樣蒼白。他先前之所以捨命帶隊逆衝敵軍,圖的就是給大夥創造一個相對從容些的撤退機會,卻萬萬沒有料到,左相房琯大人“撤退”起來,是如此的乾脆果決。
帥旗倒了,主帥帶著身邊親信逃了,軍心和士氣一落千丈。這仗,再打下去還有什麼意義?!迅速向周圍看了一眼,王思禮用左手銅鐧指了指敵軍相對稀少東南方,大聲命令,“老呂,你帶著弟兄們從那邊衝出去。我帶著近衛隊給你斷後!”
“末將斷後,大將軍先走!”素來對王思禮唯命是從的呂崇賁忽然轉了性子,搖搖頭,慘然而笑,“房琯那王八蛋逃回去後,肯定會把戰敗的責任全推到咱們頭。末將嘴笨,說不過他。所以必須得大將軍自己回去跟他對質!”
“對,末將掩護,大將軍先走!”其他幾名來自河西軍的老將,也紛紛出言附和呂崇賁。
“你們?!”王思禮被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心裡卻明白屬下所言句句屬實。幾個月前潼關慘敗,逃回去的老太監邊令誠就把責任全推到了哥舒翰身上。房琯雖然讀了一肚子聖賢書,為人卻未必比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