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讀人不甘心被他用如此含混的話應付過去,紛紛圍來詢問考試的具體內容。馬躍毫無隱瞞的回答了,自然又引發了一場激烈的爭論。
好在有先前那場考試做鋪墊,大夥關於最後一道題目的意見雖然無法達成一致,卻也不至於再度老拳相向。只是覺得按照彼此觀點之間的巨大分歧,肯定有一部分人要與安西軍無緣了。誰料過了幾日,卻有小吏突然前來傳令,居然將所有參加過考試的人,無論持何種觀點,都統統召集到了兵馬使衙門。
安西軍兵馬使趙懷旭是個利索人,只是代表節度使大人簡單說了幾句場面話,便命屬吏拿出一堆燙了金漆的告身,按照上面的名姓,給眾人一一發下。然後就吩咐大夥儘快入營,熟悉安西軍的規矩和各人的具體職責。
國字臉讀書人姓田名茂,被授予正七品文職,派去給安西屯田使宋武做幕僚。美髯公姓沈名斌,也被授予正七品文職,留在趙懷旭身邊聽用。其他各位讀書人,或者留在安西大都督行轅做當差,或者到各營中做一名參軍,官職為正七品到從八品不等。
馬躍原本為從四品明威將軍,這次依舊領著同樣的散秩。實際授予的,卻是選鋒營校尉。雖然權力遠不如在房琯帳下之時,卻也有了三百餘新兵做直轄部屬,不再是一個光桿將軍了。
眾人大喜,紛紛互相道賀。暢快之餘,又覺得此番未能得到節度使大人的親自接見,未免有些美中不足。皺著眉頭,很不甘心地議論道:“節度使大人不知道最近在忙什麼,居然連見我等一面的時間都抽不出來,這,這安西軍,門檻未免太高了些。”
“就是,就是。古人還懂得千金買馬骨頭呢,我等雖然才華不及管樂,卻……”
“是啊,雖然給咱們的官職不低,但畢竟不合用人之道!”
“唉,誰知道大人他怎麼想的……”
正感慨間,忽聽旁邊有人說道:“想見我家大將軍還不容易?主動請纓去前線好了。只要你敢衝在第一排,保證能看到我家大將軍的風姿!”
眾人大驚失色,趕緊迴轉頭,向說話者解釋自己並非對安西軍提供的待遇不滿意,而是對大都督王洵仰慕已久,遺憾不能當面感謝其知遇提拔之恩而已。那名安西軍武將聳聳肩,古銅色的面孔充滿了善意:“感謝就不必了。安西軍不像朝廷這邊,不講究那麼多繁文縟節。大夥只要有真本事,幹活肯下力氣,就不愁得不到重用。不跟你們說了,你們馬上就能自己感覺得到。趕緊下去各自熟悉軍務,三天後,咱們一道出發去跟孫孝哲決戰!”
“決戰?!”眾人精神一凜,再顧不上胡思亂想,紛紛去找各自的主官報道。那名古銅色面孔的安西軍將領向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大聲問道:“馬躍、孫安國、鄭其貴,你們三個先回驛站收拾了行李,然後直接跟我走。選鋒營主官便是朱某,咱家直接帶你等過去,省得你等再浪費力氣找選鋒營的營盤!”
聞聽此言,馬躍等人心裡暗叫一聲“晦氣”,趕緊回去收拾了一下,誠惶誠恐地跟在了朱姓頂頭上司之後。
那姓朱的將領說話雖然直接,心眼卻是不壞。見到馬躍三人小心翼翼地模樣,笑了笑,低聲安慰:“你等不必如此。誰在背地裡,還能不發幾句牢騷?!甭說大將軍沒機會聽見你們剛才說的話,就是聽見了,他也不會計較。放心,咱們安西軍裡,還沒聽說過誰因為說了幾句牢騷話,就被刻意刁難的呢!”
“多謝將軍指點!”馬躍、孫安國、鄭其貴三人向朱姓司拱手致謝。
“這麼客氣幹什麼?都跟你們說了,安西軍中沒那麼多繁文縟節!”朱姓將軍擺擺手,一邊拉著坐騎快步向前走,一邊大聲命令,“此處距離選鋒營尚遠,咱們先互相認識一下。我叫朱五一,現為歸德將軍,主管選鋒營,負責訓練新兵和民壯,為其他各營輸送精銳。你們三個也各自報名姓來,朱某現在對不號!”
“末將馬躍!曾經,曾經在靈武那邊,那邊當過一個帶隊衝陣的小校。黃帝陵前潰敗之時,xìng命被大將軍所救,所以趕過來追隨。”
“下官孫安國!久仰大將軍威名,所以願意於帳下效微薄之力。”
“卑職鄭其貴!原本在戶部做小吏。半個月前剛從長安城裡逃出來,想到大將軍帳下找份事情做!”
三人趕緊停住腳步,鄭重向司做自我介紹。朱五一靜靜地聽完,點點頭,笑著道:“這就對了。朱某的營盤中,正缺一名辦,一名司倉和一名熟悉新兵訓練的將領。估計是頭被朱某給磨煩了,才把你們三個派了過來。這下好了,以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