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鴻的伏兵點燃道路兩旁的樹林,火焰翻滾間,巨大的火舌瘋狂吞噬慌不擇路的蒙古士兵,蒙古軍士兵幾如身處焰獄。而在矇頭山上,宋軍預設的火炮對準山道狹窄處盡情傾洩炮彈,炸得山道上擁擠不堪的蒙古軍步騎兵鬼哭狼嚎,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鮮血融化了山道上堆積白雪,積滿溝渠,皮肉人體被燒焦的味道中人慾嘔,隔著好幾裡遠都能聞到。
真正的噩夢還是那道劉整準備用來拖累宋軍糧道的狹窄山道,在這樣的地形上,蒙古軍輾轉騰挪都不方便,直擠得肩並肩,腳並腳,身強力壯的還可以踩著同伴的身體或者屍體向北逃跑,身體稍微瘦弱的,不是被同伴活活踩死,就是被擠落山澗,摔得筋斷骨折,頭破血流。差不多宋軍伏兵每從山上推一塊大石頭下去,都能砸出一片血肉地毯,更有一群又一群的幸運兒被開花炮彈擊中,那更是被炸得屍骨無存或者直接飛上天了。
“嗖嗖嗖嗖……!”賈老賊精心炮製了專門用於山地戰的擲彈筒也開始發威,三百多門擲彈筒從山澗的對面拋來一枚接一枚的大號手雷,差不多每一枚大號手雷炸開,都得有好幾個蒙古軍士兵慘叫著摔倒在血泊中——號稱最純粹蒙古鐵騎的阿里不哥軍騎兵在平原上確實縱橫無敵,可是到了菩薩心腸一般的賈太師和子聰大師精心為他們佈置的戰場上,那就只有象豬牛馬羊一樣任由宋軍火器宰割的份,只可惜宋軍將士對韃子肉和色目人的肉基本上沒什麼興趣,這些兩腳豬羊只能便宜虎狼野狗,否則賈老賊又可以再節約一大筆犒賞三軍的開支了。
付出無數鮮血代價,蒙古軍大隊好不容易衝出宋軍的火器陣,可來路上的多段道路又升起火頭,再次阻斷了蒙古軍撤退的道路。劉太平欲哭無淚,正要催促全軍捨命向前,兩旁山上忽然又火把通明,無數滿臉塗著古怪色彩的少數民族宋軍弓箭手站了出來,為首兩員大將,正是恨蒙古軍入骨的水西頭人阿榨、阿里兄弟,西南方言叫嚷間,密密麻麻的箭雨頓時又鋪天蓋地的落到蒙古軍隊伍頭上,這些漁獵民族出身的少數民族宋兵精於弓箭,射出來的羽箭不僅又準又狠還帶有劇毒,每一箭落下,基本上都能帶走一個蒙古士兵的生命,直射得蒙古軍隊哭喊震天,慘叫不絕,阿榨和阿里兄弟則在山上載歌載舞,高喊漢彝一家親。
賈老賊的心腸確實是不只一般的歹毒,從第一支伏兵發起攻擊的地方一直到長寧山,賈老賊竟然佈置了十路伏兵!雖說為了把阿里不哥軍的主力引進這十面埋伏的戰場,宋軍在佯敗撤退的路上付出數千軍隊的慘重代價和搭進一座糧倉,讓賈老賊暗暗肉疼不已,但真正到了這一刻,賈老賊卻又覺得這一切的付出都值得了——以張鈺為首,文天祥、張世傑、阿術、楊亮節、阿榨兄弟、播州楊邦憲、思州田景賢和邛應九路伏兵前堵中截,後面還有賈老賊親自率領的大軍追趕,直殺得蒙古軍屍積如山,血流成河。而在長寧山附近,嚇得魂飛魄散趕來接應的劉整軍則被宋軍第十隊凌震軍攔住,凌震的隊伍雖然不多,士卒卻個個精銳無比,除了早在鄂州大戰時就已成名的虎銳軍外,還有賈老賊從泉州帶來的、單兵戰鬥力無比強悍的六百少林僧兵,另外再加上賈老賊只給虎銳軍裝備的多管火槍,劉整的軍隊雖然也是阿里不哥軍絕對精銳,卻也拿這支軍隊無可奈何了,劉整父子即便急得痛哭失聲,也只能看著他的蒙古鐵騎紛紛倒在宋軍火槍槍口下,看著南方的熊熊火光而束手無策。
殘酷的伏擊戰從二更時分一直打到第二天黎明,靠著奮力死戰,身中數箭的劉太平勉強殺出重圍,川北四萬戶中,紀袤慘死在亂軍之中,被自軍戰馬活生生踐踏成肉醬;張札古帶被阿里親自用毒箭射中,雖然及時剜去傷口肌肉,卻也重傷昏迷,最後被愛將倒刺沙揹著殺出重圍;奧屯世英也帶了傷,不過最慘的還是耶律重機,這小子耍小聰明換上普通士兵衣服,帶著十幾個親兵步行爬山逃命,卻極為倒黴的遇上了播州宋軍——更倒黴的是,他撞上了播州宋軍中的苗族士兵,聽不懂他叫嚷的漢語又恨色目人和蒙古人恨得牙癢癢,結果就很不幸的被生擒後點了天燈,甚至都沒機會到賈老賊面前磕頭求饒。值得一提是,混戰中,凌震率領的宋軍差點就可以宰了劉太平的,結果慈悲為懷的南少林僧兵想要生擒他,就收住了已經砸到他天靈蓋上方的僧棍,劉整的小兒子劉垓乘機把一個親兵推過去擋住少林僧兵,自己則乘機背起重傷的劉太平逃命,憑藉這層關係,劉整和劉太平之間的矛盾大為化解。
主帥和川北四萬戶尚且如此悽慘,就更別說普通的蒙古士兵了,劉太平帶出利州的五萬大軍,活著逃回利州城的還不到萬人,其他的大部分死得千奇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