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瑩中是跟隨自己最久地心腹,他的話在李璮面前應該更有分量一些。當下賈老賊立即給李璮寫了一封親筆信,苦口婆心的勸說李璮不要頭腦發熱,犯下不可挽回的錯誤,又承諾只要李璮誠心歸依大宋,將來賈老賊至少給李璮弄一個異姓王爺玩玩;並再三提醒李璮不可相信張弘範這隻白眼狼,以免誤中詭計。信寫好後,賈老賊讓廖瑩中帶著書信立即出發,又藉口騎兵演練,讓曹世雄親自率領八千騎兵北上揚州,做好隨時渡河北上的準備。
……
賈老賊在臨安風急火燎的做出反應,派人北上勸說李璮,李璮卻在益都比賈老賊更加焦急——因為李璮收到訊息,益都西面地濟南府蒙古駐軍已經奉調北上,被張榮帶著趕往開平去了。山東最為繁華富裕的濟南府,已經只剩下不到五千的兵力鎮守,並且還分散在常清、章丘和禹城等地,濟南已經基本上是一座空城——如果不是王文統死死攔著。李璮早拉軍隊過去動手開搶了。不過饒是如此,李璮還是心癢難熬,富裕繁華的濟南府就象一塊香噴噴地魚餌一樣,牢牢的拴住了李璮的鼻子和舌頭。
更讓李璮心癢難熬的還在後面,涿州萬戶張弘範一再來信催促,說是張榮的軍隊已經從他的治地經過北上,張弘範也做好起兵偷襲大都地準備。希望李璮不要錯過機會奪取濟南,切斷忽必烈地南面援軍。在信的最後。張弘範還動情地勸說道:“君與愚弟皆是漢人子孫,豈可屈身服侍韃子,助紂為虐屠戮同胞?望君早做決斷,高舉義旗光復漢家河山,建萬世不滅之功業,愚弟自當跟隨兄長,即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君若取下濟南,愚弟即便偷襲大都不成,也有後路可退,率父老鄉鄰與兄共歸大宋。愚弟弘範泣上。”
“張弘範,好兄弟啊!”看完張弘範的來信,李璮仰天長嘆,眼中淚花閃爍,感嘆道:“想不到你張弘範平時不聲不響。內心卻與我李璮一樣,記得我們都是華夏男兒!炎黃子孫!”
“大都督,你真相信張弘範?”王文統苦笑問道:“難道大都督忘了?張弘範的父親張柔就是死在賈少傅手裡,他與賈少傅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的父親也是死在趙葵手裡,難道我也和大宋有不共戴天之仇嗎?”李璮一句話噎得王文統直翻白眼,找不出一句話來回答。李璮又放下信問道:“岳父。你認為小婿如果此刻去攻濟南,能有幾分勝算?”
王文統沒有立即回答,盤算了許久才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的說道:“大都督如果此刻去取濟南,只要用兵得法,勝算應該很大——但是,濟南西面的博州和大名府敵情不明,南面泰安的嚴忠濟也是個反覆無常地卑鄙小人,不太靠得住。所以老夫擔心,把濟南吃下去容易,拉不出來就麻煩了。”
“岳父老謀深算。小婿素來佩服——但這一次。岳父你失算了。”李璮從暗屜中取出一疊書信,搖晃著得意洋洋的說道:“岳父請看。這裡面有泰安府萬戶嚴忠濟和大名府的萬戶梁仲寫給小婿的書信,他們在信中已經暗示只要小婿舉事,他們馬上起兵響應,梁仲的控制地正好卡在郭侃的糧道上,郭侃即便提兵來犯,梁仲也可以輕鬆切斷他的糧道,讓他不戰自亂。”
王文統默默無語——李璮現在已經是利慾薰心,王文統就算再怎麼說李璮也聽不進去了。不過王文統還有一個辦法,又勸道:“大都督,也許情況真的很樂觀,但益都民寡田薄,軍糧最容易出現亂子。在賈少傅給出準確答覆之前,我們還是耐心等待地好——算路程,賈少傅的訊息最多再有十二天就可以送到益都了。”
“這十二天可真難熬啊。”李璮長嘆一聲,眼睛又盯到了地圖上的濟南府,口水不知不覺流出嘴角……
事情很是出乎王文統的預料,七天之後,大都忽然又有使臣到來,並且帶來忽必烈的所謂聖旨,加封王文統為中書省平章政事的從一品高官,加封李璮地兒子李彥簡為正三品的治書侍御史,即日赴大都上任。李璮一聽急了,知道忽必烈這又是向他要人質,自己如果不同意就等於是謀反,忽必烈只怕會立即動手。恰在這時,李璮在臨安的情報網用信鴿輾轉送來了一個訊息……
“賈少傅向淮東增兵了?還是曹世雄親自率領的騎兵?!”李璮大喜過望,激動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這回王文統也有些糊塗,喃喃道:“賈少傅在這個時候向淮東增兵是什麼意思?難道賈少傅真覺得現在是動手的最好機會?”
“不光是臨安那邊有動作,兩淮也動起來了。”李璮的伯父李祿激動的說道:“李庭芝的軍隊在向漣水集結,杜庶的軍隊也有動作,主力在濠州附近頻頻活動(杜庶:我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