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德艱難抬臂,揮揮手示意眾人安靜,又大聲說道:“弟兄們,父老鄉親們,我呂文德還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你們,朝廷的援軍就要到了,而且還是在鄂州殺得韃子哭爹喊娘地賈太師親自率軍增援,韃子就是知道這點,所以這些天來對我們樊城猛攻不止,想打破樊城,搶走我們的糧食軍需,以樊城為基地和大宋主力對抗。韃子狗急跳牆,我們怕是等不到大宋的主力到來了,可我們能把糧食軍需留給韃子,讓韃子有力氣和有武器殺害我們大宋軍隊的將士嗎?”
“不能留!”樊城軍民整齊答應。呂文德又問道:“那我們願不願意誓死守城?寧可城破人亡,以身殉國,也要多殺一些韃子,為大宋主力多減輕一點壓力?”
“願意!”樊城軍民又齊聲答應。呂文德卻惻起了耳朵,罵道:“都沒吃飯嗎?老子聽不清楚,你們到底願不願意誓死守城?給老子答應大聲一點。”這下子樊城軍民可炸了鍋,一個個都用最大的聲音怒吼,“誓死守城!決不投降!誓死守城!決不投降!”在如此巨大的聲音面前,即便有個別動搖的也被這氣氛感染,跟著怒吼起來,“誓死守城!決不投降!”最後是樊城內城中所有的軍民百姓和男女老幼百姓都怒吼起來,“誓死守城!決不投降!誓死守城!決不投降!誓死守城!決不投降——!”
“好!”呂文德終於點頭,大聲命令道:“從今天開始。逐步燒燬樊城囤積的糧草軍需!按軍民百姓地人頭,每人只留百日之糧,其餘地全部燒燬!戰場上犧牲一人,就燒燬一人地糧食,絕不留一粒多餘的糧食給韃子!”
“謹遵大帥號令,決不留一粒糧食給韃子!”樊城軍民紛紛大叫,堅決服從和擁護呂文德焚燬樊城存糧地命令。呂文德又轉向已經褲襠精溼的郝天挺冷笑。郝天挺這會也不知道是那裡冒出來的一股勇氣,大叫道:“你不能殺我!兩國相爭。不斬來使!殺害使者是我們蒙古不赦大罪,你要是敢殺我……”
“殺了你又怎麼樣?忽必烈會屠城報復嗎?”呂文德冷笑說道:“當年賈太師借你父親地心肝祭奠先皇,立誓北伐。我呂文德今天向賈太師學一手,借你的心肝祭奠為國捐軀地範天順和樊城軍民。”說罷,呂文德不等郝天挺求情,直接大喝道:“來人啊,設香案。本官要借這個漢奸的心肝祭奠陣亡的樊城軍民!”
“謹遵大帥號令!”樊城軍民歡呼答應,飛快擺上香案供桌,擺上為國捐軀的樊城軍民靈位,牛富親自動手,操刀將郝天挺的心臟肝臟生生挖出,擺到靈位前供奉。呂文德這才率領軍民代表向靈位雙膝跪下,大聲禱告道:“樊城軍民英靈在上,下官呂文德率殘餘軍民代表在此立誓。我等誓死繼承諸君遺志,堅守樊城,精忠報國,絕不屈膝投降,即便拋頭顱、灑熱血、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若違此誓,天誅之。地滅之!”
“若違此誓,天誅之,地滅之!”呂文德念一句,樊城軍民跟著念一句,當唸完最後一句時。城牆遠方已經出現蒙古軍的攻城隊伍,值勤的軍官飛報道:“大帥,韃子又上來了!”
驕陽下,呂文德被親兵攙扶著艱難起身,沉聲命令道:“各回崗位,迎戰!大宋!”
“大宋——!”怒吼聲中。又一場血戰在城頭展開。被宋軍斬殺使者激怒地蒙古軍殺氣騰騰,怪叫怪吼著頂著箭雨踏屍而上。蟻附登牆;呂文德則一邊冷靜指揮樊城軍民沉著應戰,一邊抽調人手入城燒糧,不使軍糧落入敵手;忽必烈在城外看到城中火起,又順風聞到大米小麥燒焦的味道,自是急得暴跳如雷,甚至親自擂鼓助威,試圖一舉破城搶救糧草。一時間,樊城城中殺聲震天動地,空中箭飛如蝗,幾將陽光遮蔽。
血戰從上午一直持續到傍晚,未歇一刻,狗急跳牆的蒙古軍不顧前方已是屍山血海,仍然不斷將一支支部隊派上去,就象潮水一般不斷拍擊著已經殘破不堪的樊城內城城牆。但是在已經抱定殉城決心的樊城軍民面前,他們卻始終沒能如願,率隊攻城的一名又一名蒙古猛將全身血染的被擔架抬回後方,樊城卻仍然屹立不動,僅有城記憶體糧熊熊燃燒的沖天大火,告訴蒙古軍隊樊城軍民地誓死決心。而在漢水以南,哭幹了眼淚的呂文煥不顧危險動用最後一批戰船運載士兵渡河,雖然被劉整死死攔住,卻也或多或少的給樊城減輕了少許壓力——樊城守軍起碼不用擔心蒙古水軍從水門進攻。
狹窄的內城地勢幫了呂文德大忙,在這種地形下,蒙古軍無法全面展開,就象無數個拳頭圍著內城,卻只有幾個拳頭能直接打到城牆上一樣。但饒是如此,樊城軍民戰士仍然不斷倒在血泊中,常常可以看到一名名被人油炮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