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全城軍民做好防毒準備。每個軍民百姓至少要準備三塊可以包裹住口鼻的棉布。還有水,也得準備充足。別到時候措手不及。”
“末將遵命。”範天順立正答道。呂文德又吩咐道:“除了防毒工具,夜戰器械也得準備,火把、火油和燈籠都得準備充足,今天晚上天上肯定不會有月亮星星,要是讓我們摸著黑打夜戰,老子把你從城牆上扔下去餵魚!”範天順是被呂文德罵慣的,傻笑兩聲便匆匆下去準備,呂文德則又向親兵吩咐道:“去準備一輛推車,老子今晚上搞不好要坐在車上指揮戰鬥了。”
宋蒙兩軍緊張佈置作戰準備時,天漸漸地黑了,果然不出呂文德所料,蒙古軍果然沒有選擇在夕陽西下時攻城,而是在城下就地用餐,從空中飄過來的香味判斷,蒙古軍這一餐不僅有酒,還有牛羊豬肉,很明顯,忽必烈是在用犒賞鼓舞士氣,對今晚的決戰之重視可見一斑。呂文德不甘示弱,也是叫道:“傳令下去,今晚加餐,把倉庫裡的金華火腿拿出來,讓弟兄們吃飽了好殺韃子。”
“萬歲!”城上城下響起一片歡呼聲。範天順則臉色嚴峻的走上城牆,向呂文德低聲警告道:“大帥,剛才弟兄們用深井聽聲發現,韃子可能又在挖地道了,而且從聲音判斷,韃子很可能挖得很深,怕是咱們的護城河起不了作用。”
“叫歐立恭多帶些人,準備好火油火把,專門負責監視韃子地道,韃子一挖到城裡就用火燒。”呂文德低聲命令道。範天順點點頭,又說道:“襄陽那邊射信過來,二將軍擔心你的病情,要你乘天黑坐船過去,換他來守樊城。”呂文德略一沉吟,堅決搖頭說道:“算了,臨陣換帥是兵家大忌,叫他守好襄陽,不管樊城發生什麼事也不能開城出擊。”
“明白。”範天順從呂文德話中讀出了事情的嚴重性,襄陽和樊城地水路聯絡已經被切斷,戰船通航也遭到以劉整為首的蒙古水軍嚴密封鎖,樊城怕是要以孤城抗衡蒙古軍地全力進攻了。範天順雖然不怕。卻無比擔心呂文德的身體,“大帥,要不你先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
“你不夠經驗。”呂文德一下子把範天順頂回去,也閉眼說道:“放心,這段時間韃子一直沒有攻城,我休息了幾個月。撐一晚上絕對沒問題。”範天順無奈,只得向呂文德的親兵低聲囑咐幾句。這才趕去內城的南牆給呂文煥送信。
……
大戰開始前地時間總是最難熬的時間,就連銅壺滴漏裡滴水的速度彷彿都比平時慢上許多,天色不知不覺完全黑了下來,襄陽和樊城城頭都打滿了火把和燈籠,將城上城下照得如同白晝,為地是預防蒙古軍偷城。但是在燈火無法照耀的城牆遠方,卻是一片漆黑。蒙古軍既沒有生火也沒有點燈,加上天空漆黑無光,宋軍即便用望遠鏡也無法觀察到蒙古軍地具體動向,僅有十里外的蒙古軍指揮台上燈火通明,呂文德甚至能看到忽必烈高坐在一張虎皮椅上,親自指揮這場戰鬥。
“奇怪?韃子為什麼不打火把?”呂文德正琢磨忽必烈的用意間,範天順突然叫道:“大帥,風停了。韃子應該要動手了。”呂文德轉眼去看牆頭旗幟,剛才還被夜風吹得輕輕飄展的軍旗果然無力的垂了下來,很明顯,忽必烈等地就是這個機會。呂文德忙叫道:“全軍戒備,用蘸溼水地布包住口鼻!”
……
“大汗,風果然停了!”與此同時地蒙古軍指揮台上。一直在緊張觀察風向地伯顏扭頭向忽必烈吼道。表情凝重的忽必烈臉上終於露出些許笑容,先瞪了子聰一眼,“你不是說今天晚上有大風嗎?朕如果只聽你的不聽劉整將軍的金玉良言,豈不是誤了大好機會?”子聰滿臉羞慚的低下光頭,只在心裡盤算將來該怎麼弄死劉整。那邊忽必烈也懶得理他,大手一揮,喝道:“動手!”
指揮台上火把打出旗語,隱藏在蒙古軍隊伍中的回回炮和老賊炮隊開始行動起來,和以往不同,忽必烈這一次不再把回回炮和老賊炮集中使用。而是把隊形拉得極散。差不多是每隔百步才部署一架回回炮或者老賊炮,雖然這麼做對蒙古軍的後勤供應、尤其是炮彈供應是個極大挑戰。不過對擁有絕對兵力優勢地蒙古軍來說,這點困難又實在算不了什麼。藉著夜色掩護,不打燈火的蒙古軍炮手動作雖慢,卻還是按著白天計算好的位置將炮隊部署到位,為了不被宋軍發現他們的存在,這些人甚至連點火的燈籠都蒙上了黑布,不使火光暴露位置。
“大汗,回回炮和老賊炮都到位了。”伯顏向忽必烈稟報道。忽必烈點點頭,問道:“何人願為攻城先鋒?”話音未落,猛將愛先不花第一個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