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要求丁府的家人趕快去給丁大全送信——叫丁大全趕快回來給上國天使磕頭請安。可信使派出去一波又一波,丁大全卻愣是到二更天色全黑才溜溜達達的進到客廳,向張德輝抱拳行禮。
“丁丞相,你好大的架子啊。”餓得前心貼後心、渴得嗓子直冒煙的張德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張德輝雖然只是一個五品郎中,卻也是忽必烈大汗派來的使者,請了你七八次你不但磨蹭到半夜才回來,就連茶都不讓上一杯,要是讓大汗知道了你如此‘善待’他派來地使者,他一定會萬分欣賞你丁丞相的!”
“張大人,張大人見諒啊。”滿臉疲倦的丁大全連連拱手,“都怪小相御下不嚴,家裡僕人太沒長眼色,張大人一定餓了、渴了吧?快來人,給張大人上茶,再準備晚飯!一群蠢貨,竟然這麼慢待上國天使!張大人都發火了!”
說著,丁大全轉過頭又向張德輝道歉,“張大人,切莫動怒,切莫動怒,這都怪賈似道那個老匹夫,今天大清早就把小相叫到戶部調撥錢糧,一調就調六萬石糧食和上千萬貫的緡錢(會子宋時俗稱),又是對帳又是核帳,還計算從那些府庫裡調糧撥糧,所以才忙到現在……茶!張大人的茶怎麼還沒上來?一群蠢貨,還想不想在本相府裡當差了?”
“慢,等等。丁丞相,茶先不慌。”張德輝忽然忘記了飢渴,攔住丁大全問道:“賈似道老賊為什麼調動如此數目巨大的錢糧?他準備往那裡送錢送糧?賈似道老賊想幹什麼?”
“當然是往襄陽調錢調糧了。”丁大全漫不經心地隨口答道:“至於賈老賊想幹什麼,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樞密院差不多是他一手遮天。估計他那幫走狗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往襄陽調錢調糧?”張德輝出了一身冷汗,驚訝道:“今年兩湖稻米不是大收嗎?當地糧食價格跌到銅錢每石十八貫,賈似道老賊怎麼還往襄陽送糧?”
“這事小相也奇怪著呢。”丁大全攤手說道:“自景定初年以來,賈似道老賊就橫著擋著不許朝廷發行新會子,緡錢兌換銅錢地價格已經慢慢變成了一貫兌三百多文,一次性動用上千萬貫的緡錢,這還是開慶年以後的第一次。不過朝廷裡現在反正是賈老賊又拿鑰匙又當家。小相也懶得去管那麼多了,隨他去折騰吧。”
“那大宋軍隊有沒有異常調動?”張德輝厲聲問道。丁大全搖頭。“這個小相也不知道,自從陳大方被下獄後,小相對軍隊就兩眼一抹黑了。”
“你還真是個廢物。”張德輝氣得大罵,“趕快去查,兩湖大收賈老賊還往襄陽調糧調餉,肯定會有大的舉動,你趕快去給大汗查清楚。賈老賊究竟是想幹什麼?!”
“是,是,小相一定派人去查。”丁大全彎腰恭聲答應,眼中卻閃過得意的光芒……
……
在張德輝的威逼下,丁大全還真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去調查賈老賊為什麼調動如此之多的錢糧,查來查去雖然沒有查出準確結果,但光是那些蛛絲馬跡都讓張德輝出了一身又一身冷汗——先是丁大全發現,駐紮在廟山大營地大宋騎兵曹世雄部不見了蹤影。然後是賈老賊又透過戶部調撥了大批的戰馬草料往襄陽送了過去。還有是丁大全向張德輝報告說賈老賊正在派人疏通運河,檢修大小戰船,還說廟山大營那邊每天都有輜重隊伍出入,空著手進去然後滿載送往運河碼頭,至於那些滿載物資地戰船是開往那裡,那丁大全就不知道了。
最讓張德輝心驚膽戰地還在後面。丁大全發現,賈似道老賊的半閒堂中竟然有蒙古人和色目人出入,而且那些色目人操地都是回紇口音——似乎很象是來自察哈臺汗國的色目人。種種跡象結合之下,張德輝得出一個結論——賈似道老賊有可能在襄陽以北的南京路發動一次極大規模的戰役,而且還有可能是聯合阿里不哥和阿魯忽共同行動,不排除賈老賊想打通直接與阿里不哥軍事聯絡地可能。
得出了這個結論後,大驚失色的張德輝趕緊向忽必烈十萬火急的報告。但張德輝也很懷疑賈老賊這是在故佈疑陣,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逼迫自己在談判桌上讓步。為了查明真相,本打算觀察幾天情況再做打算的張德輝沉不住氣了。果斷透過丁大全與賈老賊聯絡。立即開始與賈老賊的談判。還好,賈老賊倒也爽快。很快答應了與張德輝談判,並且還把談判地安排在了半閒堂的紅梅閣中。
臘月初二那天,靠著丁大全的領路,張德輝終於在紅梅閣中見到了讓忽必烈無比頭疼的賈老賊,和子聰一樣,第一次見到賈老賊地張德輝也很是驚訝賈老賊的容貌之俊美和氣質之深邃。而賈老賊也用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