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輕寒面色平靜,淡淡交代道:“沁雪,你快進船艙中!”
雲沁雪眉心微顰,眸中閃過一絲疑慮,低聲說道:“可是。。。。。。”
蕭輕寒目光中充滿了讓人安心的神彩,淡淡一笑,道:“放心,交給我吧!”
東陵弈桀率領一行人風馳電掣向北郊奔去,追了數里,一條小河橫在眼前,月色下,河水粼粼流動著,閃耀著清幽的冷光。
一眼望去,便看到河中,有一支小船在河中游蕩,月色如漣水如天,小船就在月色朦朧中,散發著清幽的光芒,船艙裡亮著燈,昏黃的光芒映了出來,將附近的河面照亮了。
東陵弈桀勒馬停立,凝望河面上遊蕩的船支,深邃如夜的黑眸微微眯了起來。
一陣悠揚婉轉的簫聲,忽地從水面上悠悠飄來,這是一曲非常陌生的曲調,他從未聽過,只是感到,簫聲隱約帶著一股肅殺之意。
東陵弈桀目光冷蟄,身旁的禁衛軍統領吳恪說道:“王爺,這人很是可疑,不如。。。。。。”
就在此時,簫音忽然戛然而止,一片寂靜。
月色下,一個俊逸脫俗的男子,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 ,夜風吹拂,寬大的袖擺風舞動,宛如浮雲般飄逸,他手持玉簫,溫潤似玉,微微閉目,唇邊隱隱掛著笑意,似乎正沉浸在悠揚的簫音之中,整個人有種寧靜悠遠的神韻。
東陵弈桀和蕭輕寒,世間少有的絕世美男子,隔著河面遙遙對視。
一樣的頎長挺拔的身影,只是一個坐在馬上,一個站在船頭,一樣的俊美脫俗,一樣的尊貴不凡,只是一個冷寒似冰,溫潤如玉,一個烈焰如火,霸氣逼人。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雖然兩人的臉色神情,一個雲淡風輕,一個陰蟄森冷,但眼底深處都帶著一股強烈的敵意。
東陵弈桀忽然冷冷開口,“蕭輕寒!”
蕭輕寒倏地抬頭,深幽的眸子盯著他,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他倒是沒想到,只是一面,就能斷定他的身份,天玥國的寒王,真不可小覷,不過,詫然的神色,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復了淡然的表情。
東陵弈桀冰寒冷洌的聲音,帶著強烈的肅殺之意,冷聲說道:“速將本王的王妃交回!”
蕭輕寒修眉輕挑,眼波微轉,輕笑著問道:“你的王妃?這船上的女子,是輕寒的知己,原來她是你的王妃。”
說罷,卻沒有將雲沁雪歸還之意,修長的手指按上簫孔,一陣婉轉的簫音逸出。
東陵弈桀目光一冷,心頭被他的簫音,攪得煩悶不已,不可遏止的憤怒,從胸口迸發!
雲沁雪為何與他在一起,難道他們之間,真的存有私情,兩人早已緣定今生,所以,她對自己,從未動過心?不由厲聲喝道:“雲沁雪,還不快出來見本王!”
蕭輕寒淡淡一笑,連續的簫音不斷,簫音悠悠,清冷絕然,殺氣陣陣。
東陵弈桀冷睨著蕭輕寒,眸光不由一冷,伸手,從侍衛手中接過一張大弓,手裡搭著一隻燃燒的火箭,瞄準船帆,拉弓一射,只見一道閃亮火線,劃破迷濛的夜霧,向船帆射去。
蕭輕寒面上始終帶著雲淡風輕的笑意,忽然拂袖一拍,河中的水被袖風所激,濺起幾道沖天的水柱,燃燒的箭從水柱中穿過,射向船支時,早已沒有了火光,水柱衝到最高點,化作噴泉般向四周傾灑,點點水珠映著月色,那樣的晶瑩剔透,妙不可言。
東陵弈桀面上雖然淡定,心中卻已怒極,更讓他內心憤怒的是,雲沁雪竟然敢避而不見,抬手,又是一箭,那一箭帶著破空的銳氣,帶著肅殺的冷意,激射而出。
這一箭,卻不是射向船帆,而是直逼蕭輕寒。
蕭輕寒伸袖一揚,一道金線飛射而出,打掉了東陵弈桀的箭,一擊不得手,東陵弈桀陰蟄的眸子迸出陣陣厲光,順手拿過三支箭,三箭齊發。
蕭輕寒手中的金線,如同一條細細密密的大網,形成一道堅實的盾甲,沒有一絲破綻,只聽得三聲,三支箭皆被打下,自行落入河中。
緊接著,無數的箭支,帶著呼嘯的風聲,如狂風暴雨般襲來。
蕭輕寒面色清冷,只見他周身,金線舞動,似一道金網,擋住了一支接一支的箭。
不消片刻,船支周圍卻被刺成了刺蝟,他冷眼看東陵弈桀沒有罷手之意,冷峻的面上,浮出了一絲厲光,就在此時,船艙的門開啟了,一襲白影走了出來。
東陵弈桀握弓的手微微一顫,緩緩放了下來,呼吸有一瞬停滯,心頭漫過不可抑制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