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盡揀小路走。即使有公路,革命軍也要儘量設法避開。
夜間行軍並不枯燥。在革命軍中央縱隊剛開始轉移的時候,各部隊的政委在對士兵們講話的時候,都說這次轉移將有“重大行動”,因此,儘管當時革命軍中央縱隊的蘇區保衛戰中失利了,部隊士兵們計程車氣非常高昂。
絕大部分革命軍戰士並不知道革命軍在蘇區保衛戰中已經失敗了,中央縱隊是被迫離開了根據地。
這些英勇計程車兵們基本上都還被矇在鼓裡。
當月亮被雲遮住,部隊就要燃起火把行軍。
這種火把通常是一束劈開後又捆紮起來的竹子。有時還用松枝,還有盛滿了煤油的竹筒。這時,無論是從山腳下仰視,還是從山崖俯視這條忽隱忽現、逶迤盤旋的火龍,那都是一幅壯觀美麗的圖畫。
但是,行軍並不都是那麼輕鬆美妙的。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士兵們有時在自己的背上拴上白布條子,好讓後面的同志看清楚跟上來。有時在危險的小山路上夜行軍,後面的同志要將雙手搭在前面同志的肩上,以防偏離那條狹窄的小道。這些小道經常是很滑的,如果一個人摔倒了,後面跟著的一班人也會摔倒,搞不好,有時還會從近百米高的陡崖上摔下去。
一般來說,革命軍戰士都有著非常明確的奮鬥目標。宣傳隊又為他們加油打氣。幹什麼,怎麼幹,為什麼這樣幹,都有人告訴他們。
在革命軍中央縱隊轉移初期的成功不是偶然的。
因為軍事三人組的周衛國透過談判已同廣東軍閥陳濟水達成了一項秘密交易。在大轉移途中,對峙雙方的軍隊指揮員之間進行秘而不宣的接觸是屢見不鮮的。
這樣做的原因很多,它符合大漢帝國傳統的兵家之道。
大漢人是特別明智的民族,如果能夠達成適當的安排,他們決不會執意非要血染沙場不可。
政治意識形態的改變也沒有能夠破除這一傳統。許多今日兵戎相見的人過去都曾有過密切的聯絡,特別是在革命運動的早期,那時他們都在孫先生的旗幟下共同作戰。三民黨和社會黨曾有過多年的合作。
在錯綜複雜的大漢帝國政治棋局中,李飛耘並不總是萬能的。他面對著地方軍閥和政治捐客排列組合的萬千世界,聯合也好,結盟也好,無時不在變化之中,軍閥們擔心一旦李飛耘過於強大,自己的地盤和財路就會喪失。對他們來說,無論是李飛耘還是社會黨變得過於強大都是他們所不願意的。如果和社會黨搞交易可以撈到好處,他們又何樂而不為呢?他們中間有些人還對社會黨建立抗日統一戰線的愛國主張表示歡迎。
這些因素促使廣東方面的陳濟水向周衛國發出秘密信函,建議舉行私下談判。
李克認為陳濟水這樣做的動機是懼怕三民黨中央軍衝破革命軍的防線,把軍隊一直開到廣東邊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社會黨的根據地是廣東的一道屏障。
不管動機如何,粵系軍閥派了一個密使去見周衛國,周當即作了積極的表示。他說:“我們可以利用陳將軍的反李態度,我們必須吸取在十九路軍問題上失敗的教訓。”
周衛國派了兩位負責同志,去粵北的一個小山村,在那裡達成了一項互不襲擊的協議。雙方還商定交換情報,廣東省長還答應向革命軍提供通訊裝置和藥品器材。因此,革命軍穿越廣東及毗鄰地區有時就象遊客散步一樣消閒自在。
廣東軍閥的軍隊裝作什麼也沒有看見。
革命軍的情報工作十分出色,它對敵情瞭如指掌。
廣西軍閥白經緯也同革命軍達成了某種諒解,由其在廣西東北部讓出一條“走廊”,以利於革命軍迅速透過。
革命軍的指揮系統是複雜的。在李克、博波和周衛國“三人團”的中央軍委之下有總司令朱承德,中央軍委主席兼總政治委員周衛國,總政治部主任王克己及總參謀長劉柏。
可是,隨後局勢發生了變化,“三人團”教條的軍事思想損害了革命軍作戰部隊的靈活性、積極性,雖然他們還是一樣的英勇無畏,但是失敗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來。
連續來的失敗,士兵們計程車氣普遍不高。
華澤民手扶著一根竹竿,坐在路邊不遠的石頭上。他今年四十歲,顴骨高聳,雙頰深陷。離開蘇區時染上的瘧疾,讓他很難受。警衛員給他打來水,遞上了藥片。喝完水後,他又抽起了煙。
他對中央革命軍的困境感到焦急,憂慮。
可是起不了作用。沒有人和他商量,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