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盟軍的成千上萬的戰機幾乎遮蔽了海灘的上空,成百上千艘軍艦幾乎擠滿了沙阿蘭海灘的外海,盟軍的炮彈成噸成噸地往我們頭上傾洩,天空在戰慄,大地在,曾經無畏的帝國勇士們,此時臉上卻寫滿了絕望和恐懼。
至愛的花子,這也許是我寫給您的最後一篇日記了。
不出意外的話,盟軍很快就要對沙阿蘭海灘實施搶灘登陸了,由於南方軍司令部對盟軍的意圖出現了嚴重的誤判,導致我們的援軍無法及時到達,而以我們一個師團的兵力,是無論如何也守不住整個海岸線的,皇軍的戰敗似乎已經是無可避免了。
摯愛的花子,我多想重回故鄉,輕輕地將你柔軟的嬌軀擁入懷裡,嗅吸你身上散發出的醉人芳香,借你滾燙的嬌軀溫暖我早已冷卻的心臟,然而,我也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永遠都不會再有了,因為,很快我就要戰死沙場了。
討厭武士的稱號,我也從未想過要為某一個人而戰死沙場。
可我是一名軍人,一名純粹的帝人,為國家、為民族戰死沙場就是我的宿命,我的愛,但願來生我仍能保有此生的記憶,能從茫茫人海中找到你的存在,以延續今生未了的情緣,別了,我的最愛,我的花子……
…………
沙阿蘭海灘外海,盟軍某運輸艦。
列兵徐少雲摸出了一顆煙,可是,一連劃了六根火柴都沒有划著。
過度的緊張讓徐少雲的雙手變得無比僵硬,平時很容易很簡單就能完成的動作,在此時做起來,卻是如此的艱難,當他好不容易划著了第七根火柴的時候,叼在嘴裡的菸捲卻因為雙唇的顫抖而掉落到了船艙甲板上。
徐少雲不能不緊張,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參加實戰。
抬頭看看船艙前壁上懸掛的巨大時針,時針已經指向了上午10時整,美國海軍艦炮對海岸線的飽和炮擊已經持續了一xiǎo時零四十分鐘了,按照戰前下發的作戰手冊,美國海軍的炮擊再有20分鐘就該結束了,步兵們也該行動了。
一念未已,一名高大的黑人士兵已經進了船艙,怒聲大吼:“ggg!”
早已經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們紛紛起身,cháo水般湧向艙mén,當徐少雲費力地擠出艙mén時,只見甲板上早已經擠滿了全副武裝的遠征軍官兵,旋即士兵們便順著船舷上懸掛的軟梯下餃子般下到了停靠在運輸艦旁邊的衝鋒舟上。
目光呆滯、動作僵硬的徐少雲幾乎是橫著落到了衝鋒舟的船艙裡。
“redy?g!”看到人已經到齊,駕駛衝鋒舟的美國大兵立即開船。
徐少雲曲起雙腿,儘量將自己蜷縮到船艙角落裡,環顧四周,高高的鋼製擋板將船艙與外界完全分隔成了兩個世界,除了高空偶爾掠過的戰機,整個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了擁擠在船艙裡的12名士兵,還有那個駕駛衝鋒舟的美國大兵。
徐少雲從戰友臉上一個個地看過去,就只有老班長顯得神情鎮定。
老班長是個真正的老兵,曾經參加過武漢會戰,還在戰場上劈了兩個鬼子。
在老班長的肚子上至今還保留著那場大會戰的血色印記,一道可怕的疤痕幾乎將他的腹部整個剌成了兩半,老班長常跟他們說,他能活下來,完全是個奇蹟,就是閻王爺也瞅不慣xiǎo鬼子,所以才故意留下他多砍幾個鬼子。
似乎是感覺到了徐少雲的目光,坐在最前面的老班長忽然回頭,向班裡最年輕卻是學歷最高的列兵投來鼓勵的一瞥,旋即以粗大的嗓mén大吼道:“待會艙mén開啟之後,大傢什麼都不要想,跟著我往前沖沖衝,一直衝,聽到沒有?”
“聽到了。”士兵們明顯有些神思不屬,稀稀落落地回答著。
老班長勃然大怒,旋即以炸雷般的聲音重複怒吼道:“聽到沒有!?”
“聽到了!”這回老班長的怒吼似乎發揮了作用,士兵們的回答響亮了,也整齊了。
…………
上午10時20分,經過整整兩個xiǎo時之後,美國海軍的飽和炮擊終於結束了。
炮聲一停,井上靖少尉就趕緊帶著整個炮兵xiǎo隊的十幾名士兵上到了地面工事。
炮兵觀察員一個箭步搶到了炮隊鏡前,透過炮隊鏡往外看去,只見數公里外的海面上已經佈滿了黑壓壓的搶灘衝鋒舟,數量少說也有上千條之多,觀察員隨便選了個目標,厲聲怒吼道:“12點方向,距離3200米,shè角負5度!”
cào炮手迅速調整好sh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