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母親的背影,左岸不禁有些後悔,剛才不該說那些話,讓她傷心。分別一年,左岸發現,母親老了!雖然面容沒什麼變化,她是從性格上衰老的,她變的瑣碎、愛嘮叨了。從前母親不是這樣的。她是一個外表柔弱、內心剛強且心胸遠大的女人,這一點,就連過去拋棄他們母女、現在已身在高位的父親,也非常敬佩。但是現在,母親和天底下所有的母親一樣,關心起女兒的婚事了。也許是年齡大的緣故,不可避免地還俗了。
左岸躺在床上,半天沒睡著,心想:如果母親再提起那個叫什麼軍軍的,就索性答應去見一見,就算是為了讓母親高興吧。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嫁人,就算嫁,也不會嫁給律師。這麼想著,眼前一下閃過舒晗的身影。
賭氣歸賭氣,走之前,左岸還是和舒晗去法院把案子撤了。從法院出來,舒晗覺察出她心情不好,提議找個地方坐坐。左岸本不想去,但心裡實在堵的慌,想找個人傾訴,就一起去了第5元素。
左岸要了一杯威士忌,舒晗抱歉地一笑,說他呆會兒有事,不能喝酒,要了一杯蘇打水。不大會兒,侍者端著托盤過來,送來他們要的威士忌和蘇打水。舒晗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左岸端起杯,喝了一口,頓時覺的嗓子火辣辣的,胸口發熱。
兩個人慢慢喝著,音響裡播放著邁克學搖滾樂隊演唱的英文歌曲《那是你要走的理由》。那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一種揮之不去的傷感。左岸想著最近發生的一樁樁事,想著自己就這樣不辭而別,忽然對她和權磊的感情沒了信心,心中湧起一陣失落和茫然之感。
一曲播完,又放了一遍,快播完了,左岸才發覺,“咦,怎麼又放了一遍?”
舒晗微微一笑:“是我點的。”
左岸帶有幾分驚訝的眼神看看他:“怎麼,你喜歡搖滾?”
舒晗用略帶自嘲的口吻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應該喜歡鄧麗君?”
左岸不好意思地笑了,氣氛一下輕鬆了起來。舒晗就勢談起了搖滾。從列濃到崔健,想不到,他對搖滾樂十分迷戀,幾乎到了痴迷的程度,左岸大感意外,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優雅、精緻的男人,竟然是個搖滾發燒友。
“有機會,請你到我家,聽真正的搖滾,這的音響不行,不在狀態中。”
左岸不知他是出於禮節,還是真心邀請自己,不過讓他這麼一說,還真對搖滾起了興趣,爽快地點點頭:“好啊,等我回來的吧。”
從酒吧裡出來,舒晗開車送左岸回家。臨別,把汽車音響裡的一張邁克學樂隊的CD送給她。左岸回家就放上,邊聽邊整理東西,心情好多了,也不怎麼怨恨權磊了,但還是決定給他一個小小的懲罰,明天到了機場再打電話辭行,走之前不給他見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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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一走,權磊心裡一下空蕩蕩的。他最煩女人跟自己使性子,一生氣就往孃家跑,可這次左岸是為自己受的氣,何況人的孃家又遠在美國,他既不能追,又沒地兒發作,就把氣撒在陸文鼎身上。
《暗箱》第五章(4)
電話打過去,陸文鼎還不知怎麼回事,忙吩咐秘書查。原來中央廣場支行行長見女出納員辦事不得力,沒完成陸行長分派的任務,找了個由頭把她發配到近效一個偏遠的儲蓄所去了。難怪那位校辦主任大動干戈,拿左岸開刀。自己的親侄女含冤受屈,他這位當大伯的怎能無動於衷。
陸文鼎趕緊發令,把女出納員調回來,讓她傳信給她大伯,不要再為難左岸,事情已經妥善解決了。又打電話給權磊,說要當面謝罪,請他和左岸賞光,一起吃飯。權磊心想,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她一起吃飯呢!哪兒輪得上你。就說這幾天太忙,以後再說吧。陸文鼎不知道左岸去了洛杉磯,不在藍城,還當是權磊小心眼,不願意讓自己見。
其實左岸在藍城時,兩人也不是天天見面。但同在一個城市,感覺好像在一起。她這一走,權磊總覺的少了點兒什麼。想起這些天發生的事,不覺有幾分惆悵,都是上市惹的禍,把兩人的關係搞的一團糟。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當然,權磊並沒有後悔,只是覺的有些憋的荒。已經兩個月了,省裡音信皆無,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急火攻心,嘴裡起了幾個小泡,吃飯一碰就疼。幸好,這天易小凡來電話,告訴他與林碧天見面的事安排好了。
也真是怪了,權磊嘴裡的泡一夜之間就好了。第二天一早去公司安排完工作,驅車往保稅區趕。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