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立,勸鹹與中國和親,鹹自稱烏累若鞮單于,頗怨烏珠留將他貶號,也把烏珠留諸子降職,且尚未知子登死狀,所以依看須卜當計議,遣使入塞,有意請和。莽查得須卜當妻,就是王昭君女須卜居次,因此封昭君兄子王歙為和親侯,王颯為展德侯,使他齎著金幣,往賀單于即位,偽言侍子登無恙,但教單于送出陳良終帶諸人,便可將登遣歸。單于貪得莽賂,又欲與登相見,遂捕交陳良終帶,及手殺刁護賊芝音等人。王歙兄弟,將良帶等押解長安,莽援《周易》“焚如死如”的遺訓,放起一把大火,把良帶等推入火中,燒成灰燼!良帶等原是該殺,但必用火燒,亦是過虐。下令召還諸將,罷歸屯兵,一番勞師動眾的大禍,總算暫時打消。是年王莽改元號為天鳳元年。小子有詩詠道:未諳武略想平胡,功未成時萬骨枯;買得罪人付一炬,可憐民命已難蘇。
莽與單于言和,單于遣使報謝,並迎侍子登歸國。登已早死,如何遣還?欲知王莽對付情形,容待下回再表。偏愛者不明,好詐者必敗,是二語好為王氏姑侄,作一註腳。孝元皇后之寵莽,全為愛莽而起,莽以媚術博姑母之歡,使之墮入計中而不之覺。迨莽篡竊漢祚,始悔偏愛之失策,晚矣。夫帝可弒,國可盜,則漢室宗廟,何不可毀?孝元后之且驚且泣,料莽不永,純是婦人咒詈口吻,豈真能預測先幾?且黑貂漢臘,何益夫家,大事已去,小節無論已。莽挾詐以欺國人,而不足以欺外夷,匈奴發難,邊警迭聞,尚不肯從嚴尤之請,竟欲大舉平胡,北征之師未出,而東西南三面,變端迭起,莽已旰食之不遑,尤復師心稽古,一何可笑。孔子所謂“反古之道,災必及身,”況如莽之身為亂賊,無在非詐乎?好詐必敗,王莽其已事也。
第三回 盜賊如蝟聚眾抗官 父子聚麀因奸謀逆
卻說烏累單于,遣使至長安報謝,擬即迎登回國,王莽如何交得出?只託言登方病死,當令人送喪出塞,一面厚贐胡使,遣令歸報。烏累單于,又覺得為莽所欺,但因自己新立,威信未行,不能不暫時容忍,姑與言和。不過近塞戍兵,仍聽劫掠,未嘗禁止。莽聞邊境未靖,還想討伐匈奴,適值天變迭興,彗星出現,乃不敢動兵。既而災異不絕,日食無光,莽不知責己,但知責人。太師王舜,大司馬甄邯,已經早死,莽獨咎太傅平晏,免去尚書事省侍中兼職;又將繼任大司馬逯並,一併策免。哪知變異越多,時有所聞:當夏隕霜,草木枯死,盛暑時黃霧四塞,新秋後大風拔樹,雨雹殺牛羊。至天鳳二年仲春,日中現星,都下人民,訛言黃龍墮死黃山宮中,相率往觀。莽自稱黃德,不免寒心,令有司捕系百姓,問及訛言緣起,亦無從證實。適匈奴又遣使到來,求登屍骸,莽因復遣王歙等送登棺木,出至塞下,當由須卜當子大且渠奢,來迎登喪。歙等將棺木交訖,復傳述莽命,另贈烏累單于金帛,叫他改號匈奴為恭奴,單于為善於。用了若干金帛,買出恭善兩字,有何益處?並封須卜當為後安公,大且渠奢為後安侯,各給印綬,並賜多金。大且渠奢稱謝而返,報知烏累單于。烏累單于利得金帛,就依了莽命,遇有使節往來,暫稱恭奴善於。既得實惠,何惜虛名?莫謂胡兒不智!惟部兵入塞寇掠,仍然如故。
越年夏季,長平坂西岸堤崩,涇水不流,莽遣大司空王邑巡視。邑還朝奏狀,偏有幾個媚臣諧子,向莽上壽道:“‘河圖’所謂‘以土填水’,應該匈奴滅亡,速討勿遲!”如何附會上去?莽以匈奴雖然言和,尚是寇盜不息,非大加懲創,不足示威。湊巧群臣有這種計議,正好趁勢發兵,乃遣幷州牧宋弘,及遊擊都尉任明等,先出屯邊,準備北討。復令五威將帥王駿,西域都護李崇,率同戊己校尉郭欽等,往撫西域,也欲仿漢武遺計,截斷匈奴右臂,免得相連。王駿等到了西域,諸國多出郊迎接,奉獻方物。駿因焉耆國前殺但欽,意欲乘便襲擊,為欽報仇,當下使戊己校尉郭欽,與偏將何封,另率精兵後進,自與李崇先行。
焉耆國王,刁猾得很,佯遣人恭迓駿崇,謝罪乞降。駿以為樂得前進,好使焉耆無備,可以得志。哪知焉耆境內四布伏兵,一俟駿兵入境,突然殺出,把駿圍住。李崇見不是路,拍馬返奔,單剩駿陷入圍中,衝突不出,竟致斃命。焉耆兵復追趕李崇,幸喜郭欽何封,率兵馳至,才得將崇救免,復麾眾敵焉耆兵,焉耆兵也即退去,遺下老弱數百人,被郭飲等殺得精光,引兵歸報。莽拜欽為填外將軍,填同鎮。封剼鬍子:剼音芟,絕也。何封為集胡男;令李崇退鎮龜茲,靜待後命。
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八九,那平蠻將軍馮茂,往擊鉤町,差不多已兩三年,兵馬調動了好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