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外鄉人,自己斬一條胳膊下來就饒你們不死,否則的話,別想踏出車站!”巡城五虎中的老四囂張的大喊。
“大膽狂徒,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看看咱們是什麼路數。”公主的侍衛長是個年齡稍長,頗為沉穩的人,他一邊將大內腰牌掏出來亮給眾流氓觀看,一邊使了個眼色給手下,立時有個機靈的侍衛悄悄的溜走,繞路去找找援兵了。
大內侍衛的腰牌按理說是個好使的東西,可是今天卻用錯了地方,這些流氓沒一個識字的,他們也沒見過玉做的腰牌,根本不曉得這是什麼東西,以他們的判斷,長公主一行就是京城到上海見世面的土財主而已,或許在當地有些勢力,但是到了京城這一畝三分地在耍橫就說不過去了,剛才那個場子非得找回來不可,更重要的是那個水靈靈的小妹子,能和她睡上一覺哪怕明天就死都值啊。
“你們自己不動手,我們幫你卸胳膊。”巡城虎們獰笑一聲,舞動兵器就衝了上去,潑皮們拿著鐵索,木棍跟著聒噪起鬨,上海站在一次陷入混戰。
大內侍衛不是武林高手,只是從御林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士兵,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猛虎還架不住群狼呢,十幾個侍衛對陣一百多流氓,肯定難以佔居上風,好在他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佩劍腰刀舞的潑風一般,保護著公主和宮女們且戰且退,逐漸退回到月臺邊,正好有一列火車下空了旅客正停在月臺,侍衛長趕緊讓大家撤進車廂,將車門緊閉,等候援軍的到來。
一行人都撤進車廂,門窗落下,火車車廂的門窗都是木頭柵欄的,不是很結實。流氓們撲過來一陣猛砸,窗戶柵欄都破爛的不成樣子,幸虧一列車廂的車窗只有那麼幾個,視窗也不是很大,每個侍衛持刀護住一個,外面的流氓一時半會衝不進來,流氓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從附近的建築工地拉來一車大青磚,厚實的青磚一塊塊的往車廂裡砸,把宮女們嚇得連連尖叫。
聽到女人的尖叫聲,流氓們更加興奮,唿哨聲和髒話接連不斷,望著外面成群的惡狼,侍衛長知道壞事了,如果援兵不能及時到來,長公主和宮女們不免被荼毒,他們這些侍衛死了不打緊,皇家的體統何在?
雖然事態緊急,但是也不能告訴外面那些人車裡藏的是長公主,一來不能壞了公主的名聲,二來那些人已經進入癲狂狀態,不拿點猛料出來估計是震不住他們了。
“外面的人聽了,我們是欽差大人鎮武伯的家人,趕緊叫你們的上官來。”侍衛長鼓足中氣對外面喊道。
不提欽差大人還罷,一提欽差大人,這些流氓聒噪的更加厲害了,前天蘇州衛那幫狗人不就是欽差喊來的嗎,和巡城虎一場惡鬥結下的樑子還沒找回場子呢,現在不是主動把機會送上門了。
不用說,那個水靈靈的小美人就是欽差的小妾,這狗欽差還想把家搬到阿拉上海來啊,巡城虎們惡向膽邊生,準備生俘欽差的小妾和丫環們蹂躪一番,以便替他們的總督大人解氣。
於是戰鬥變得更加激烈,流氓們砸完一通磚頭就往車裡衝,侍衛們也發了狠,刀刀見血,幾個回合下來,車廂依然沒被衝破,反而有幾個流氓被侍衛殺死。
“報仇啊,兄弟們!”巡城五虎看到己方有人掛掉,更加的怒不可遏,扒了深綠色的官袍,露出一身花裡胡哨的紋身,光著膀子衝在了最前頭,手裡拎著鐵路上用的大錘朝車廂門猛砸。
劉子光覺得心神有點不寧,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市舶司那些貪贓枉法的官員已經有幾個開始招供了,每人的供詞都直指提舉陳子昂。
劉子光決定立即抓捕陳子昂,他派出五十名紅衫團士兵,在兩百名蘇州衛的協同下直撲陳府,這幾天陳子昂都被軟禁在家,隨時聽候審查,門口都有密探監視著,可是當隊伍到達陳府的時候,開門的管家卻說少爺不在。
官兵當然不信管家的話,衝進去將陳府翻了個底朝天,可是真的沒見到陳子昂的蹤影,詢問監視陳府的密探,說是當天有陳子昂的姐姐過府走動,離開的時候看得很清楚,車上只有陳家小姐一個人。
“上當了!”帶隊軍官是個聰明人,他立刻想到陳子昂的相貌和女人差不多,喬裝改扮成親姐姐實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再問其他安排在別處的探子,得知馬車離開陳府之後就回了總督府。
目前上海道最安全的地方恐怕就是總督府了,重兵環繞,高手雲集,總督是封疆大吏,欽差即使有尚方寶劍也不能擅自處置二品以上大員,在朝廷沒有下達撤銷他總督職務的公文下達之前,劉子光不會輕易動程良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