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血霧飛起,趙喧的牙齒被打落了好幾枚,整個人被抽得飛起來,撞到牆上又落下來,已然是不省人事了,有那都察院的衙役,趕忙上前護衛,被南廠番子抽刀指著鼻子逼退,然後將趙喧又架了過來,拿涼水潑醒接著打。
徐九經和馮青山趕忙過來苦勸,劉子光這才讓手下停止毆打,肅然道:“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趙喧,當堂辱罵皇親國戚,誣衊朝廷大臣,本領侍衛內大臣依律將其拿下並掌嘴。”
趙喧已經被打得滿臉開花,頭腦嗡嗡的,但是辱罵皇親這四個字還是聽得很清楚地,他有些不明白,張開沒牙的嘴虛弱的喊道:“徐大人、馮大人救我…”
徐九經和馮青山也摸不著頭腦,這怎麼就成了辱罵皇親了呢?劉子光看他們一頭霧水,心想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吧,便壓低聲音說道:“前曰本大臣奉太妃懿旨護衛長公主微服出遊,居然被這廝說成是…哼,你們都不用勸,勸也白搭,這是欽案,本官抓他用的是領侍衛內大臣的身份。左右,把趙喧的烏紗摘了,袍服扒了,送天牢等候處理。”
徐九經有些明白了,這裡面的道道還真多,郭錚的案子如此處理看樣子是被皇上默許的,不過話又說回來,說到底這也不算什麼大案,至多能罷免郭錚的官銜而已,不如趕緊判了這案子,想辦法搭救趙喧才是正事。
“鎮武伯真乃狄公再世,辦起案子出神入化,老朽佩服,郭錚嫖娼傷人一案證據確鑿,依律當免其功名,官職,罰銀、杖責。鎮武伯以為如何?”徐九經的處理建議還是比較公正的。
“不錯,徐大人的判決當真公道,不過本督還要告郭錚亂倫!殺人!”
又是一片譁然,觀眾們的興趣再次被撩撥起來,好戲遠未結束啊,還有如此強的猛料等著大家。
徐九經面露難色:“伯爺,皇上的旨意只是讓下官等人審理郭錚傷人一案,至於亂倫殺人應當另案處理,下官不敢接手此案,還望伯爺體諒。”
“無妨,本官身為南廠提督,也有審理職責,徐大人,今日就借你公堂一用,本官親自來審郭錚亂倫、殺人一案。”
徐九經無語,只好退到一邊任由鎮武伯胡鬧,一隊南廠番子氣勢洶洶的走進來頂替了站班的大理寺衙役,一起低吼:“升~~~堂”。然後劉子光手扶玉帶堂而皇之的登上公座,一拍驚堂木:“帶原告苦主。”
帶上堂來的是郭錚前任小妾的父親,一個小戶人家出身的老年男子,他畏畏縮縮的跪在距離郭錚很遠的地方,也不敢抬頭張望。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劉子光擺著官譜問道。
“小民乃是溧水縣人,名叫秦萬順,小女秦麗一年前嫁與京城郭御史家為妾,可是嫁過去才半年就死了…”說到這裡,秦萬順忍不住抽泣起來,儼然是思念起女兒來,“小民活到四十歲才養了這麼一個女兒,本想讓她嫁入大戶人家享福,也好照顧照顧孃家,哪成想反而害了女兒啊…”
劉子光耐心的等秦老漢哭完,才溫言問道:“老秦,你女兒可有疾病在身?為何婚後半年即暴死?”
“小女身體壯健的很,從未生過病,都是那天殺的郭錚母子害了我女兒啊,青天大老爺要為小民伸冤啊。”秦老漢痛哭流涕道。
“你可有證據?”
“有,小女回孃家的時候曾經給她娘說過,郭家人都不是好東西,先前那個妾上吊死了,大娘也是娶的第三房,這些蹊蹺拋開不說,相公也整天冷著個臉不和她搭腔,自打進門以後就沒同房過,私下裡問大娘,竟然也是一樣,相公整天呆在衙門裡不挨家,回家就睡在老夫人房裡,半夜裡經常鬧騰出古怪的聲音,女兒是個直性子,什麼都憋不住,把這些告訴她娘之後,回去沒三天,夫家就差人送信說人沒了,而且也已經入土,可憐我們老夫妻連孩子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啊。”
“如此可疑的暴死,可曾報官?”
“夫家是御史,哪個衙門敢接這個狀子啊,溧水縣不接,應天府不接,刑部更是門都不讓進,說民告官要先滾釘板,老漢我本來是打算豁出命來滾一回的,可是老婆子抵死不讓,她說即使滾死在這裡,女兒的冤屈也不一定能伸張,咱們只有等,等青天大老爺出現,還就不信了,朗朗乾坤,昭昭日月,難道大明朝就真的沒有包青天那樣為民做主的好官了嗎。現如今終於等來了。”
秦萬順的悲慘遭遇引發了觀眾們同情的眼淚和嘆息,這年頭民告官實在是太難了,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高高在上的鎮武伯身上……
郭錚小妾的暴死是南廠的偵緝目標之一,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