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同就算大功一件,剩下的事情交給別人做就好了。”
趙章程是紅衫軍的元老了,利國起兵的時候他就是兩顆星的排長,北京戰役後連升兩級,從千戶提拔成了副總兵,成了統帶千軍萬馬的大將了。
紅衫軍的基本作戰單位是營,馬步炮工各種作戰職能的營配備的人員器械各有不同,但大都在三千人左右,營下面是總—哨………隊………總旗—小旗的編制,三個營就組成一個臨時性的戰略單位—旅,除了作戰部隊之外還有數千民夫跟著,怎麼著手上也有萬餘人馬,好歹算是能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
趙章程四年前還是個小小的大頭兵,現在就成了管帶萬人的大將,如何不讓他心潮澎湃,諾諾道:“大帥,末將……”
劉子光道:“去吧,不要丟了本帥的面子,取了山西速速揮兵來援關中,以後咱們的軍餉可就要指望山西了。”
趙章程拱手道:“末將領命!”聲音都有些變調了,可見激動之深。
船隊在午夜時分度過了潼關天險,一邊是雄關一邊是巍峨的中條山,中間是河水洶湧的黃河,單靠人力畜力是根本不可能越過大自然千萬年來形成的天然屏障的,潼關城頭燈火依舊,但是並沒有人注意到黃河裡有人逆流西進。
黃河經過潼關以後就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彎向北去了,但是向西也有水路,那就是橫貫陝西的渭河,紅衫軍在這裡兵分兩路,趙章程帶著他的混成旅登岸北上,從陸路進發,騰出來的船隻就地返回去洛陽兵站繼續裝載部隊和後勤物資西進,而劉子光率領的兩萬主力,繼續沿著渭河前進,兵鋒直指長安。
前鋒營的運輸船裡,周培公和王輔臣正坐在小桌子邊談話,他倆是靖國軍裡最能征善戰的角色,整個靖國軍的精華就是這三千人馬了,本來他倆以為這回打山西一定會派前鋒營去,因為王輔臣畢竟是做過偽清山西提督的,地形人員都熟悉,可是人劉大帥硬是派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副總兵過去,可難道是對前鋒營不信任?
“別想那麼多了,誰讓咱們早先說過不願意和洪老師對陣疆場的,劉大帥是體恤咱們的舊情,不願咱們為難呢。”周培公道。
“但願如此吧。我看趙副總兵所帶的地圖甚是詳細,比我在山西讓人測繪的地圖還要細緻百倍,哪裡有村落哪裡有水源,關隘山脈標註的一清二楚,連什麼月份下雨下雪都有,有這樣的情報在手,就是不讓咱們前鋒營上,隨便派誰去都能打贏,唉,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原來以為咱們這三千弟兄算是精銳之師了,其實和人家紅衫軍老兵比起來,咱們啥也不是啊,最多算個替補。”王輔臣唉聲嘆氣,大有沒有受到重用的怨氣。
“輔臣多慮了,大帥此番帶著咱們西進,就是要派大用場的,山西已經是囊中之物,派誰去都一樣,關中才是重中之重,咱們和西軍都爭這口氣呢,咱們只要奮勇作戰先進長安,大帥的面子就有了,在朝廷說話也能硬氣,咱們也會跟著吃香,前程就在咱們自己手裡啊,輔臣!”
聽了周培公的勸說,王輔臣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幹,咱們前鋒營都不是孬種,等見了敵人的面,也讓大帥知道咱們前鋒營個頂個都是能拼能殺的好漢子!”
渭河比黃河窄了許多,兩岸也不再有懸崖峭壁,而是關中平原一望無垠的田地,時值春季,可是兩岸卻看不見莊稼,地裡荒蕪一片,偶爾能看見一條條野狗在田野裡奔跑,但是一個人影都沒有,遠處的村莊也一派杳無人煙的樣子,晌午時分連炊煙都沒有。
一路向西不過百餘里,便是有著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稱的渭南府,這座城市是長安的東部屏障,西夏軍若是有心防守,一定會在此地駐紮一支軍隊,於是紅衫軍停船登岸,整隊紮營,就此進入陸戰狀態。
工兵先登岸,然後迅速建造了一座碼頭,將漕船上的兵馬輜重卸了下來,軍隊就地駐紮,一支斥候被派了出去偵查渭南軍情,大軍稍息一天後就會開拔進攻渭南府。
可是半夜裡大帥就擊鼓聚將了,眾將初到關中都不敢懈怠,睡覺都不脫衣甲的,一通鼓罷就都趕到了帥賬。只見劉子光坐在帥案後面,案頭上的一盞油燈照的他的臉陰晴不定,嘴角緊繃,雙目怒張,似乎在強行按壓著滿腔怒火。
見眾將到了,劉子光便開口道:“渭南不用打了,已經是一座空城,西夏人將全城百姓屠戮一空,城牆拆毀,房子全部燒光,渭南已經成為一座鬼城。”
大將們面面相覷,沒想到西夏人如此殘暴,簡直比滿清入關時還要慘絕人寰,可是他們為何要毀掉這樣一座富庶的城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