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龐大的權力,也限制了權臣的出現,皇帝和內閣相互制約,皇帝一代一代的傳,內閣一屆一屆的換,皇帝的聖旨內閣可以封還,內閣的奏報皇帝可以留中,看似對皇權的挑戰和不尊重,其實符合了天下蒼生的利益,要知道,天生英明的皇帝古來少之,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之是鳳毛麟角,更多的皇帝是不學無術之徒,讓一個僅憑著身上有皇族血脈的人獨攬大權,掌握天下蒼生的命運未免過於兒戲了。”
中皆譁然,這也太離經叛道了,簡直是在質疑帝制的正確性,要知道天地君親師裡面,君王的位置可是排在天地後面的,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大多數人都是選擇了盡忠,這這個時代的人心目中,皇權永遠是不可侵犯的,劉子光這樣的講話已經有點大逆不道的味道了,不過眾人並沒有喧譁,而是等著他的下文。
劉子光的演說詞都是隨口說的,並沒有稿子,也是想到哪裡說到哪裡,剛才劫持閻崇勉的時候,看到他身邊帶的著作,信手翻了幾頁,胸中大致有了方向,那就是駁斥滿清統治的正確性,喚醒眾人潛在的民族自豪感。
“北明的滅亡,主要是天災人禍,天災指的是千古難遇的小冰河期,這個你們不懂,回頭可以諮詢下欽天監的老師,這種異常的氣候直接導致了糧食的絕收,赤地千里,餓殍滿地,災區主要在交通運輸不發達的川陝之地,從江南運糧救災非常困難,本來按照北明朝廷的動員能力,依靠富足的江南將這場災荒挺過去也是有可能的,可是恰在此時,關外的後金人,也就是現如今的大清政權開始蠢蠢欲動,趁著北明境內災荒不斷,興兵作亂,直接加重了北明朝廷的負擔,大量的人力財力不得不優先用於抵禦外虜,災區得不到及時地救助,烽煙四起,土匪滿地,直接影響到了京師的安危。在這種內有餓虎,外有豺狼的情況下,北明政權毫無懸念的垮了,這歸功於天災,更歸功於某些野蠻民族的趁火打劫。”
“後金有什麼可以為之自豪的東西?他們的文字還是他們的歷史?或者是他們的發明創造?一個苦寒之地的漁獵民族,憑著彪悍野蠻就能征服比自己先進幾千年的文明麼?笑話!誰不知道旗人進北京之後已經改說漢話了,因為什麼?因為他們的民族語言匱乏的詞彙已經不支援他們面臨的生活方面的巨大變化了,簡單一句話,土包子進城,鄉下那套玩不轉了,不得不多多依靠漢臣來維持統治,滿清的皇帝自皇太極到福臨,再到玄燁,雖然不算昏庸,但也絕對算不上英才,皇太極就是個狡黠的東北農民,福臨就是個有野心沒能力的倒黴小子,玄燁嗎,年齡還小,看不出什麼來,不過他的將來也已經註定了,這個皇帝沒幾年當頭了,南明大軍在英明神武的天啟帝以及千古名將劉少保的帶領下,必將在短期內收復故土,將滿清趕出關外,趕到北到不能再北的西伯利亞去!”
臺下的人已經全部張大了嘴傻眼了,這是朝廷安排的演說?貌似不對頭吧,怎麼把大清的幾位皇帝的名諱都直接拉出來謾罵了,還公然叫囂收復故土,將滿清趕出關外,這講壇上帶著瓜皮帽,拖著長辮子,唾沫星子亂飛的兄臺到底是不是閻先生的弟子啊,眾人雖然心存疑竇,但是腦子一團糟,如同多喝了一斤二鍋頭一樣,雲裡霧裡分不清東西,站也站不起來,說也沒力氣張嘴,只有坐在避風處幾個薰香聞得少的同學才憤然站起,厲聲喝問劉子光:“你到底是什麼人,公然提及先皇名諱,為殘明叫囂,你這個無恥之徒,也配到太學演說嗎!”
劉子光冷笑一聲:“我無恥?我行得正坐得直有什麼無恥的,倒是在座的各位的品行值得探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隨意譭棄,這是孔聖人的教誨,各位把頭頂颳得鐵青,如同腦袋上頂了個豬尿泡,腦後拖了個豬尾巴,你們還好意思天天拜聖人嗎?你們也配做人麼?認賊作父,把野蠻落後的滿人當老祖宗供著,你們拍著良心問一問自己,對得起列祖列宗麼?你們願意揹負秦檜那樣的千古罵名嗎?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何去何從,各位慢慢思量吧,我的演講完了,謝謝大家。”
說著劉子光刻意摘掉瓜皮帽,露出裡面漢人的髮髻,堂而皇之的走下講壇,也不理會依然在藥效中的中太學生們,帶著達文喜等人,快步離開了大堂。腿腳酥軟,頭腦眩暈的博士們面面相覷:“這還是在北京的太學裡嗎?怎麼會有南明發式的人出現。”
“大人,您在太學這一通怒罵真是太解氣了,這幫龜兒子就得狠罵才能讓他們知道祖宗姓什麼。”達文喜很興奮的說。
劉子光聳聳肩膀,這一通演說純粹是他即興發揮,能不能起到效果不敢保證,但起碼能震懾這些人,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