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馨完全沒有意識到,她早已經落入了汪直和許沐楓的陷阱。
汪直帶著個大美人,出現在許沐楓的面前,目的顯而易見。
許沐楓說出此等驚天秘密,汪直要麼成為自己人,要麼躺著離開。
至於柳若馨,她的選擇倒是多一點。
可以留在江玉鳳身邊做個貼身丫鬟,也可以跟著許沐楓,做他的女人或者貼身侍婢。
當然,以上兩點,基於柳若馨識抬舉。
倘若不識抬舉,許沐楓不介意辣手摧花。
“續命?大行皇帝無非是年輕時荒唐了一些,怎就到了需要續命的程度了?”汪直吃驚的問道。
“一年半以前,大行皇帝悄悄的來找本座治療‘難言之隱’。
經過本座切脈,他已經毒入膏肓,藥石無醫。
本座見他可憐,又有些作為,這才為他開了幾劑續命的湯藥。”
汪直大為震驚,心中已經有一股無名之火冒起。
許沐楓乃是神仙境高手,就算是百萬大軍開到他的面前,也奈何不了他。
唯一能夠阻止他的便是武當的張真人,可他和許沐楓是一夥的。
朱載宇登上皇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許沐楓沒有必要騙他,這種欺騙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敢問公爺,大行皇帝到底中了什麼毒?”
汪直身為西廠的都督,他只是褪去了鋒芒,卻還沒有死去。
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西廠,將要再次展現它的威名。
許沐楓並非言而無信之人,既然承了小皇帝的情,坐了他老朱家的江山,便要信守承諾,殺盡該殺之人。
朝堂上的事情朝堂了,江湖上的事情江湖了。
朝堂之上,許沐楓需要刀。
東廠,西廠,錦衣衛,便是最好的刀。
如今最鋒利的東廠已經攥在了手中,若是再把西廠和錦衣衛握在手中。許沐楓便可以深居幕後,殺的人仰馬翻,殺的人頭滾滾,殺的血流成河。
西廠如今自動送上門來,許沐楓只需實話實說,便能將其收入麾下,何樂而不為?
“硃砂之毒!”許沐楓淡淡說道。
硃砂有毒與否,綿延爭論了兩千年之久。
無數的文人騷客、王公貴族,希望透過吞服“仙丹”來獲取長生,最終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硃砂便是仙丹的主要成分之一。
正是這些文人騷客、王公貴族,用親身經歷告訴了後面的醫者:
硃砂生而無毒,以火煅之等同砒霜。
大行皇帝身體出現異樣之時,便有方士和大臣敬獻仙丹,只怕那時候便埋下了隱患。
“那群該死的方士!那群該死的逆臣,我要回去扒了他們的皮。”
“區區方士和幾個逆臣,不過是擺在人前的棋子罷了。
本座手中有一本大行皇帝留下的花名冊。
名冊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大行皇帝暗中調查後親自寫下。
他們要麼參與了下毒之事,要麼貪贓枉法,要麼結黨營私。
用大行皇帝的話說,他們皆是該殺之人!
可是,我憑什麼給你?”
汪直“噗通”一聲跪下,重重的給許沐楓磕了一個響頭。
“還請國公爺仁慈,將花名冊賜給老奴。
只要能讓老奴為大行皇帝報了血海深仇,償還了這份恩情。
老奴願意生生世世效忠新皇,永不背叛。”
汪直身為一名太監,經歷了三朝皇帝,也經歷了三起三落,他只忠於皇帝。
大明的江山已經爛到了骨子裡,即便苟延殘喘,也不會超過一百五十年。
這些年大明有了起色,幕後之人是誰,汪直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山還是那個江山,至少皇帝在這一刻,還是姓朱的。
以後的事情,便由後人去評判吧。
汪直覺得他盡力了。
許沐楓主動扶起了汪直。
看著眼前的老太監,許沐楓不由得想起了油盡燈枯的三保太監。
有的人身體缺了,心卻是完整的,有的人身體沒缺,心卻缺了一大塊。
汪直彷彿突然間老了百歲,靜靜地看著許沐楓,等待著他的抉擇。
柳若馨終於知道義父要幹什麼了,縱使天崩地裂,她亦願往。
“玉鳳,將花名冊給汪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