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中的緊張因子慢慢累聚。
黑眼鏡仍舊不能動彈,胖子也還沒甦醒。我緊緊攥著褲兜裡的盒子炮,額上也沁出汗滴。
我們離悶油瓶大概還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先不說老K和黃老闆的戰鬥力,單憑他們是兩個人,手裡還有一把槍,就足夠把我擊斃。
我一死,黑眼鏡和胖子更是板上魚肉任人宰割了。
悶油瓶原地站定,似乎已經瞧出了端倪,渾身突然綻出猛烈的殺氣!
阿瓜則立刻舉起手中的弓【咳】弩,如臨大敵般盯著悶油瓶。
“你們難不成以為那枯老爺子真是咱們殺的?”
黃老闆突然嘿嘿一笑,語氣甚是得意:
“那老頭也不是浪得虛名,整一個精得和狐狸一樣,若不是他最不設防的人,怎麼能這麼輕易幹掉他?”
聞言我渾身一震,想起枯龜子那乾瘦如柴的身板子,頓時怒上心頭。
黑眼鏡卻拉了我一把,示意我別出聲。
他看向阿瓜,聲音低沉,是少有的嚴肅:
“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瓜聳了聳肩,似乎蛻下了一層幼嫩的外表,忽地變成一個老道世故的土夫子:
“那東西原本就是老子發現的,那老爺子一定要來插一腳。你說分杯羹就分杯羹吧,居然還把咱的貨給偷了自己倒,他媽的他什麼意思?”
“所以你就殺了他?!”
我怒不可遏。
“嘿,本來也沒準備殺的。只讓他把貨給交出來。誰知那老頭咬死不給,還說貨已經出手了,咱一氣之下就沒這麼好說話啦。”
阿瓜笑了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笑容和黃老闆還有幾分相似。
突然他看著我,眼裡有點血絲:
“早知道那半塊玉在你手裡,咱就不會費那麼大功夫去幹掉老爺子,直接上門找你就得了。是不是啊?吳·老·板?”
“不是的。”
我開口,靜靜地看著他。
阿瓜一怔,突然又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
“他媽最後關頭還嘴硬。”
“你以為枯老爺子真的是因為錢才把那玉給倒mai了的嗎?”
我看著他手中的弓【咳】弩:
“上次你下了鬥,其實沒有一直跟著老爺子對吧。”
阿瓜面色一變,卻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黃老闆冒出了一句:
“嘿,你小子怎麼知道的?”
“我知道他忙著和你們漫山遍野地去找那塊玉了。”
我扯著嘴角笑笑:
“其實,枯老爺子獨自一人在鬥中時,早就把兩塊玉給找齊了。”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都是一變。
阿瓜吼我:
“你他媽不要信口開河!那老頭沒事幹嘛找到剩下的半塊玉又放回去?!你以為他孃的他是吃素的?!”
我仍舊靜靜地看著他:
“你在殺他之前,可有仔細看過他的左手?”
阿瓜眯著眼,似乎正在回憶。
“在他死前我也見過他,我發現他的左手像燒焦了一般,已經完全枯骨化了。”
我微笑:
“你說你上次沒到過主墓室,那麼這一次呢?看到主墓室裡的浮雕,難道你聯想不到什麼嗎?”
突然阿瓜臉色一變,猛地退後了一步。
我沉下臉:
“對!那老爺子本就知道那玉的傳聞,才堅持和你們一起下鬥。直到看到自己的手變成那樣,才確定這兩塊玉是邪物!也是千百年來這墓被掏空而這兩塊鎮墓之玉卻安然無恙的唯一原因!”
“他知道你們拿不到玉肯定不會罷休!只得把東邊石室裡這半塊先放回去,當做只淘到了半塊玉然後打道回府!然後他自個以一個低價偷mai了那半塊玉並堅持不肯再下鬥!你他媽以為這一切都是為了誰?!好!他恐怕在地獄裡也想不到他一心想護著的居然是條狼崽子!竟然親手送他下了黃泉!!”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枯龜子終其一生雖然也是個狠厲的土夫子,可他畢竟有真心在乎真心想照顧的人,然而卻落到了這般下場。
周圍均是靜默。
半晌,黃老闆突然笑了:
“就算這樣又能如何呢?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問題是那兩塊半玉究竟會落在誰的手上。”
一聽黃老闆這麼說,老K把槍上了栓,阿瓜也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