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禮微微挪了下身子,離季宴遠遠的。
吳士宏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微妙變化揮退了服務人員,親自取過三個杯子把酒倒滿,遞給季宴和餘青禮,這才自己端上跟兩人碰了下。
“季總、餘總、之前是小妹無禮,我代替她給二位賠禮道歉,這件事情是我們悅家理虧,只要春意撤案,醫療費誤工費都由悅家支付,兩家合作的事情也由春意佔主導地位。”
有季宴在餘青禮沒說話。
季宴坐在原地,瑩白的手指不緊不慢地叩擊著桌面,對面吳士宏的心情也從剛開始的淡定變成了緊張。
“這種小案子撤不撤對悅家都沒有太大影響吧!”季宴神色淡淡,好像對一切都漠不關心。
吳士宏遲疑了片刻後低聲道:“……你應該也知道了,悅家最近正在爭取政府的舊城區改造工程,本來就有三家不相上下的競爭對手,如果這件事情裡面涉及的塗料被曝光對我們很不利。”
難怪小小的一件糾紛親自求上門來賠禮道歉。
“可以撤案,也可以合作,只是這個舊城區改造工程春意也要參與。”
吳士宏看著季宴倒酒的手抖了下,“季總趁火打劫?”
“沒辦法你們自己放的火,再說了你想分聚力的單我分你的單有什麼不對嗎?聚力的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政府這個工程你們可還沒拿到手呢,除非說吳總有什麼門路百分百能內定悅家中標?”
“當然不是。”吳士宏和旁邊的助理對視一眼後咬牙看著季宴,“是我悅家用人不善,就依季總的,明天我們再就細節商討一下。”
“嗯!”
就嗯?吳士宏看著季宴神色淡淡的表情再次破防,果然不叫的狗最陰險,不聲不響吞了他一大塊的肥肉。
不過不能生氣,還要保持風度。
舉起酒杯朝季宴和餘青禮,“合作也談完了,咱們能專心喝酒玩遊戲了嗎?”
餘青禮知道肥肉不是那麼好吃的,只能跟季宴一起舉杯幹了。
吳士宏徵詢的眼神看向餘青禮,“主隨客便,餘總想玩什麼遊戲?”
餘青禮剛答應了宋衍不喝酒,想起宋衍老媽子式的碎碎念,餘青禮目光微微偏向季宴,想看他怎麼說,可季宴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沒有拒絕。
季宴沒有拒絕他更加拒絕不了,目光收回落在旁邊扣住的骰盅上,“骰子吧,玩其他的話,深意跟商海的玩法不一樣輸贏難評。”
說玩就玩,吳士宏拍了拍身旁的助理,助理立刻安排下去,不一會兒助理就帶著幾個服務員進來,一支支洋酒被抱了進來。
餘青禮:“……”對方這是要灌死他們嗎?可玩遊戲哪有什麼真正的輸贏,就不怕輸的是他們自己嗎?
季宴一直看著餘青禮,看他面露難色,眉心微微動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他抿緊的嘴角上,漆黑深邃的眼底全是濃烈的佔有慾……
玩骰子除了玩心機,隊友配合也很重要,餘青禮是季宴親自帶出來的,這麼多年他們在酒桌上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
隨便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一句話,都能猜到對方在說什麼,想表達什麼。
吳士宏和他的助理十把輸八把,還有兩把是季宴故意輸給他們的。
一道電話聲突兀地響起,餘青禮起身,歉意地笑了笑,“我去下洗手間。”
吳士宏含笑點點頭,季宴卻在看到餘青禮離開的背影后臉色卻不太好。
……
餘青禮到了洗手間摸出手機看了一下,是宋衍打來電話了。
“青青你在哪兒?我手好疼!”
餘青禮心一緊,趕緊追問:“你手怎麼了?”
電話那邊宋衍的聲音有些低落,“我本來想給你做點吃的,不小心摔了一跤,摔到手了。”
餘青禮慌了,“你別亂動,我現在馬上回來。”
餘青禮結束通話手機開門出去,季宴擋在門口,四目相對,餘青禮臉上的慌亂全部落在了季宴眼裡。
“季總,我有點事,先回去一下。”
季宴靜靜地看著他,不知為何,餘青禮竟然從那深邃的眸中看到了乞求,餘青禮心虛地低下頭,再抬頭看的時候,季宴的眸底已經恢復往日的冷漠。
“這個時間……是宋衍打過來的對嗎?”
餘青禮知道瞞不住他,點點頭,“他的手碰傷了我必須去看他,你打電話讓陳遠過來陪你吧。”
餘青禮匆匆忙忙就要從他身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