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鬱涼不在，秦州反而不說話了，沉默的在前面走著，秦川這還是長大後第一次見到他，中間隔了至少六年。 秦州不說話他更加不敢說話，沉默的跟在後面。 電梯裡的氣息更加沉悶，只有液晶的紅金數字在緩緩上升，秦川感受到了頭頂來自秦州的炙熱的目光，只能假裝沒看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你就活成了這樣？” 秦川不知道怎麼接話，他以前就怕秦州，時隔六年不見……他更怕了，再加上秦州身上那股不輸溫鬱涼的氣勢，讓他頭皮發麻。 “說話！”秦州的聲音裡沒有什麼情緒。 秦川戰戰兢兢地抬頭，撞上了秦州低沉的眸子，“對不起！”三個字說完秦川又垂下了眸子。 “為什麼要跟我說對不起？” 秦州的話太過咄咄逼人，秦川手忙腳亂，也許是兩人身上的血緣關係，秦川感覺秦州比溫鬱涼還難對付。 秦州伸手過來抓住他的手腕，“躲什麼？難道自己的親哥還能有黑道頭子可怕？” 秦川咬緊下唇，“哥，對不起，我知道不該打擾你的，你幫我帶爸走吧，等我把這裡的事情了了，我會過來找你們的。” 電梯剛好到這裡開啟了，秦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進去再說。” 秦州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解開脖子上的領帶，鬆開了袖口，這才坐在沙發上。 “過來！” 秦川聽話地坐過去沙發上，正襟危坐著，六年不見的兄弟倆面對面坐著，秦川卻不知道說什麼。 “我把爸爸帶走，然後呢？然後你想做什麼？” 秦川沉默了，他的逃跑計劃沒有把他算在裡面，少一個人知道少一份危險，也少一牽扯一個無辜的人。 “其實，他對我很好。” 秦州看著他的樣子，“你這樣是很好？我聽說你現在除了家和學校哪都不讓去？這是喜歡嗎？他不過是把你當一隻金絲雀在養著，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和能力，他為什麼不幫你奪回秦家？” “大哥！”秦川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些，“我不否認他管制的太過了，但是你也不能否認他喜歡我，還有……我也不是什麼金絲雀。” 秦州看著秦川紅了眼眶，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說的難聽了些，語氣緩了下來。 “大哥不是責怪你更不是看不起你，大哥只是心疼你，別人不瞭解你，但我最是清楚你，你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被圈禁的生活。” 秦川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面前同父異母的大哥，“你不恨我嗎？” “我恨你做什麼？你和我一樣都是被秦家套牢的可憐人罷了，你比我更可憐，我至少還有我媽疼我，你始終是孤身一人。” 秦川鼻子一酸眼淚落了下來，他這次迫不得已向大哥求助也實在是因為對安排秦爸上面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只要秦州把秦爸帶走，他孑然一身對抗溫鬱涼才不會那麼被動。 秦州聲音還在繼續，“跟我一起走，溫鬱涼那邊，哥來想辦法。”說完俯身就想來抱秦川。 秦川卻猛地反應過來推開他，“不……不行，大哥我是真的喜歡他，他也是真心喜歡我的，你別拆散我們。” 秦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你的事情你自己處理，爸我會帶走的，現在可以讓哥抱一抱了嗎？” 秦川剛點頭，就被秦州抱了個滿懷，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呢喃著:“哥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把你一起帶走。” “哥，知道你不恨我，我就已經很高興了，明明是我搶走你所有的東西，現在的一切不過是我的報應罷了。” 秦州心疼極了，“不是報應，你沒有錯……” 跟兄弟倆互訴衷腸不一樣，溫鬱涼整夜整夜都睡不著。 他覺得秦州和他一樣，是個心機很深沉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秦州看秦川的眼神一點都沒有兄弟之間的那種純粹。 秦州很忙，第二天就帶著秦爸上了飛機，原本費盡心思提防著秦州的溫鬱涼還有些不可置信。 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秦川他其實沒想離開他？ 可就在他放鬆三天後，秦川不見了。 …… 深灣處，一條雜亂窄小的海灘，海邊擱淺著幾條破爛的漁船。 秦川有些害怕，但還是緊緊跟著餘青禮，找到一個刀疤臉的高大男人。 男人看了餘青禮一眼，目光落在他身後的秦川身上，秦川的模樣白白軟軟的像只小白兔一樣，一看就很好欺負。 “就是這隻小兔子，要去華國？” “嗯，電話裡不是說好了嗎？我和他一起去。” 刀疤看了看兩人點點頭，“去裡面換上漁夫的衣服吧。” 餘青禮點點頭，挑起髒兮兮的簾子，帶著秦川進去了裡屋，裡面一群赤著上身的男人看了過來，兩個學生進到裡面跟兩隻肥羊進入狼窩一樣。 秦川有些害怕，要不是餘青禮拉著他的手，他都要當場走掉了。 等兩人換好衣服後，餘青禮又取出網購的黑泥塗料，塗滿兩人露在外面的面板，兩人瞬間就變成了兩個有癆鬼病的瘦弱男人。 再坐在一群人中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煎熬，秦川死死抱住自己的行李，只要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