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陽光照耀大地,落在山峰上,落在山脈間,落在江海里,整個世界浩瀚無邊,站在任何高度,也都看不到盡頭。
就彷彿,這片世界的大小,是隨著認知而無限,你認為他很小,或許就真的很小,可若認為其很大,那麼……就是沒有極限的大。
“這裡很奇怪!”王寶樂眼睛眯起時,他已然發現,自己所在的位置,早已不是天命星的火山口島嶼上,面前也沒有了天命書,而是站在一座高聳入雲,似要與天爭高的山峰頂端。
四周雲海繚繞,更有嗚咽之風瀰漫,而腳下的山峰,也是從山腰開始就因溫度的不同,遍佈了積雪。
只不過此雪,並非白色,而是藍色。
藍色的雪,狂暴的風,無邊的雲海,以及目光穿梭雲海間,依舊看不到盡頭的大地,這就是此刻映入王寶樂目中的畫面。
若非他的意識清晰,王寶樂都會以為自己再一次陷入到了前世的感悟中,可也正是因意識的清晰,所以他越發覺得這未來殘影有點意思,因為……四周的一切,無論是目光所看還是身體的感知,又或者神魂的認同,無不都在向他傳遞一個資訊。
這些……都是真實的。
風是真的,雪是真的,雲海與大地,都是真的,而整個世界,在王寶樂的感受裡,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氣息,就彷彿這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星辰。
這一點,也是真的。
王寶樂的眉毛微微一挑,目光在雲海間掃過,直至過去了約莫七八個呼吸的時間,他忽然神色一動,看向自己的右側。
就在他看去的瞬間,他看到了在右側的蒼穹上,在那無邊的雲海之中,出現了兩個身影,一個是天法上人,另一個……赫然就是王寶樂自身!
“六十八年了。”雲海上的天法上人,傳出喃喃之聲,
這句話,王寶樂聽到了,他目光裡,此刻站在天法上人身邊的另一個自己,也聽到了。
“時間到了麼?”這是另一個王寶樂,在沉默後,以沙啞的聲音說出的話語,若有其他人在這裡,或許聽不出這話語裡的意味,但最瞭解自己的,往往就是自己。
所以王寶樂能從另一個自己的話語裡,聽出一些其他的意味,那是……遺憾,更有茫然。
可不等王寶樂去仔細觀察與品味,天空上……或者準確的說,是宇宙星空中,此刻出現了一道光,一道色彩斑斕的光,似可以融化所有,覆蓋了整個未央道域,也覆蓋到了天命星上……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王寶樂不知道,因為在看到那道光的瞬間,他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當他睜開雙目時,他聽到了四周傳來的呼吸聲,感受到了無數目光的匯聚,也看到了面前散出陣陣排斥之力的天命後,看向自己的天法上人。
“過去了多久?”王寶樂眉頭皺起,問了一句。
“九息。”天法上人平靜回答。
王寶樂眉頭皺的更緊,抬起頭掃過四周,注意到了島嶼外三十九尊巨獸身上的數十萬修士,一個個強烈好奇的神情,也看到了謝海洋目不轉睛的凝望自己,似想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
可王寶樂無法去形容自己所看到的未來殘影,那一幕很簡單,可似乎又不簡單,而在他思索後,他認為歸根結底,是自己看到的太少。
於是王寶樂低下頭,目光落在面前的天命之書上,他感受到了這本書,此刻散發出的持續強烈的排斥,似乎它正在用全力,去試圖將王寶樂落在它身上的手彈起挪開。
而它也的確做到了,在其劇烈的震動間,越發強烈的排斥之力不斷爆發,終讓王寶樂的手,慢慢的抬起了幾寸。
一旁天法上人的老奴,眼看這一幕,正要開口結束此番未來殘影的觀看,但就在這時,王寶樂忽然開口。
“方才不算,我沒看清楚,再來一次。”
他話語一出,右手瞬間再次落下,天命之書頓時顫抖,表現出了強烈的掙扎與反抗,似乎不願意讓王寶樂再來觸控自己,一旁的上人老奴,也都遲疑,有心阻止,但眼看上人都閉目不語,於是自己也就裝作沒看到。
可四周的眾人,還是有看清者存在,他們看到了天命之書的掙扎,看到了它的排斥,一個個頓時神色詫異,而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臉上的詫異,變成了古怪。
因為……王寶樂這裡在察覺天命之書的掙扎後,右手黑木板之影瞬間幻化,一股大力似能破開一切,摧枯拉朽間直接就碎開了天命之書的所有抵抗,很是暴力的……直接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