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從目前的情況看,有兩點我們不得不承認。”
“哪兩點?”我問。趙穎道:“第一,驗傷報告的結果,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聽了趙穎這話,我心裡又是猛地一緊,問道:“你的意思是,頭骨上那個孔洞就是來自槍擊,而且是中正式步槍?”我看了看高陽,其實在莫斯科的時候,我也想過這件事情。高陽緩緩點點頭,說道:“我同意,權威的報告,而且是來自於幾個不同的專家,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雖然從我們得到的情況看,當年劉二子走火的那一槍,確實是經過反彈打到棺木中,因為我們在棺木底板上發現的那個槍眼就可以證明這一點,但是,這一槍應該是絕對沒有打中頭骨,最多是從頭骨旁邊擦過而已。”我點點頭,表示同意,愣了一會兒,又問趙穎道:“那麼第二點是什麼?”
“第二點,”趙穎停頓了一下,又看了看高陽,然後堅定地說道:“我們兩個都認為,這件事情沒有必要再繼續調查下去了!”
“什麼,你們兩個?”我驚愕道。趙穎道:“你走以後,我和高陽通了一個電話討論過一次,我們都同意這個決定。”我點點頭,但還是追問道:“到底為什麼?”趙穎沉吟了很久,才答道:“到現在為止,所有的假設全部被推翻,我們已經沒有了任何路可以再繼續向下走。一個三百多年前死去的人,額頭上出現了一個被現代步槍射擊所造成的彈孔,我再也想不出究竟該再往哪個方向去追查。”說到這裡,趙穎嘆了一口氣,道:“看來確實人力有時而窮。”
�頓了�一會兒,高陽苦笑道:“我以前也不止一次看到過類似報道,在非洲百萬年前地層下挖出的野牛頭骨上,發現了槍眼,沒想到這種事情現在自己也遇到了。”我點點頭,這樣的報道我也曾經看過,記得小學的時候曾經看過一個科教電影,名字叫做《嚮往未來》,講述的全部是科學上未解之謎,中間也包括這段記錄,我甚至還清楚地記得那枚頭骨的樣子。
高陽問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好好休息一段了,調整一下狀態。這件事情,或許永遠也找不到答案,你們的意思呢?”我無言,趙穎也沒有再表示異議,談話到此結束。
當天晚上,我一夜未眠,一方面,這幾天的事情不停地困擾著我,另外一方面,我不知道‘詛咒’的事情究竟會不會有,或許,明天我應該給崔闖的村子去個電話,詳細詢問一下他的死因。看著身邊的趙穎,我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心中感慨萬千,我不知道,此時此刻,會不會就是我們的最後一晚。
第二天上午,我又給崔家屯去了電話,詳細詢問崔闖的死因。從村長那裡得知:當天晚上一起值班的一共四人,都中了煤氣,三死一傷,活下的那個人睡在屋子正中間,而其他三人都是睡在牆邊,看來崔闖的死應該不是因為‘詛咒’。但我還是不放心,當天晚上,我把高陽邀請到家裡,三個人一起看電視聊天,一直過了十二點,並沒有任何事情,我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下了大半。
接下來的日子,因為發現了這最後的秘密,我們三個都失去了繼續追查下去的勇氣,平日在一起,我們也不再談這件事情。我私下給崔闖的女人匯去了很多錢,幾乎是我全部的積蓄。我一直覺得,崔闖的死和我有很大的關係,即使給他們母子再多的補償,也難以抹去我心裡的內疚。
猶豫了很久,我和高陽還是將這件事情的最終結果講給了社長。社長聽罷,目瞪口呆,最後她決定,我正在寫的東西暫時告一段落,讓她想一想再作打算。社長一直沒有再給我什麼答覆,想是她也不願意再提起此事,過了不久,社裡將我升職加薪,當然,工作也就變得更加忙碌。
不過忙碌歸忙碌,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心中那種空空的感覺卻逐漸越積越多,準確地說,是一種心裡找不到底兒的感覺,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並不同於一般的恐懼,這是一種淡淡的、莫名的,無法說出、揮之不去的恐懼,像夢魘一般纏繞住我,讓我吃飯不香、睡臥不安。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每當夜深人靜或是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這種淡淡的恐懼感就緩緩包圍住了我,我感覺冥冥中好像有一種我無法預知的力量,一種完全超出我意識範疇、知識層次的力量在那裡操縱著這原本我以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世界。
日子就這麼忙碌而平淡地過去,老三的老婆終於正式向他提出離婚,老三將自己所有財產幾乎全部留給了黃靈,然後簽了離婚協議書,自己只留下那間並不景氣的影樓。老三離婚後,我們四個經常聚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紙牌,有時候也去打檯球,高陽在我們的指導之下,也開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