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攪了,讓他睡吧。
他們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卓雄拿起大山脫臼的那節手臂道:“忍著點。”
“咔”得一聲,大山臉上的橫肉跟著疼得一哆嗦,卓雄這手法還是粗糙了些,不過總算是給接上去了。
檢視了一下他背上的傷口,那些如刀口一般鋒利的石板還有些嵌在大山的肌肉裡,卓雄一一都給拔了下來:“也就你這身板能扛得住,換我八成已經趴下了。”
“嘿嘿,沒事。”大山的笑總是那麼的憨厚。
“不過,我剛才捂著文斌哥倒下去的那一刻,好像看見了一個人。”
卓雄正在替他縫合傷口,兩根線一收緊打了個結疼得大山“嘶”了一下。
“誰?”
“就那個小娘們。”大山自言自語道:“可能我看花眼了吧,怎麼可能呢。”他繼續搖搖頭道:“不可能……”
“我看你是想媳婦了吧。”卓雄又一次的收線,這是最後一道口子,看著那道觸目驚心的縫合傷,卓雄再一次感嘆這人的體質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回頭出去,我讓超子給你物色一個,他鬼點子多。”
大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沒有,我哪能想那個,嘿嘿……”
“啪”得一聲,他這一抬手,剛才後背的傷口又一次裂開,卓雄無奈得看著他那近乎變態的肌肉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針線。
等待,是這兩個話不多的人所能做的,當查文斌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的腦海裡已經徹底清醒了。
他沒有睡,他只是閉著眼睛一直再用自己的臉龐貼著那塊土堆,那個為他全家準備的墓葬,他也一直靜靜的聽著身後那兩個人的對白。
“醒了?”
“好像是的,你坐著,我過去看看。”卓雄正欲起身,那邊的查文斌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轉了過來,用嚴厲的語氣問道:“你們兩個進來幹嘛,我是怎麼給你們交代的?”
卓雄沒有過多的解釋,他也沒有說自己是因為聽到了他的嚎叫,只是淡淡的說道:“不放心。”
看著憨厚的大山,查文斌的眼睛多了一絲關心:“傷得怎麼樣?”
大山站起來道:“不礙事!”為了證明他真的沒事,再一次舉起了右手試圖去拍打自己後背的傷口,“啪”得一聲,傷口又炸開了……
三足蟾貌似對這個體型巨大的肉疙瘩很不感冒,無論查文斌怎麼驅使它始終是懶洋洋的模樣,最後不得不掏出那枚玉環做誘餌,才讓那個小東西打起精神甩出它那標誌性的大舌頭在大山的背上來回掃蕩。
三足蟾的唾液能使常人的傷口在很短的時間癒合,可以說是金瘡藥中的神藥,百試不爽。但是這一次很奇怪,無論它怎麼來回舔舐,大山的傷口就是不見收攏,這讓查文斌也很納悶,難道這小傢伙最近是有什麼異常?
三足蟾對自己莫名失效的“醫術”也覺得十分難以理解,它歪著自己的小腦袋瞅著主人,一人一蟾就這麼看著。那意思是:哥們,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卓雄不得不依舊用了戰術縫合,“你再崩開一次,我就連下針的地方都沒了。”
查文斌也掏了一把香灰抹在那條觸目驚心的傷口上,這是土辦法,可以止血,也可以防止傷口感染。
“出去吧你倆,大山兄弟有傷在身,超子那邊也要有守著,畢竟和他們,我們不是一路人。”
“文斌哥。”“嗯?”“我不走。”
查文斌站起身來對視著卓雄,卓雄同樣也對視著他,兩個男人就這樣互相看著。
“給我個理由。”“不放心。”
依舊是三個字,不放心,卓雄的話就如同他的人,在他們幾個的意識裡,查文斌是圖騰,是不許出任何意外的精神支柱,哪怕他們自己受傷,甚至是用生命的代價去換取。
良久,查文斌把視線轉移到了大山的身上,輕輕說道:“他有傷。”
“我沒事,真的沒事,不信,你看。”大山再一次的舞動了他的手臂,這一次或許是卓雄縫合的很結實,他的傷口沒有炸開……
那個土堆,查文斌再也沒有多看一眼,他兩眼直視著前方,或許,這一刻,他真的已經拋棄了那些曾經。
入道者,最難的莫過是捨去,古今成大道者,哪一個不是經歷了非人的波折。嚐盡天下苦難,方可成大道,一個“道”字,又豈是一部《道德經》能說得清道得明?
誰弄的這屋子?誰又知曉他全家的八字?這一切對於查文斌來說依舊是他想要知道的,這裡就只有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