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3 / 4)

小說:汴京風騷 作者:莫再講

,將招致群臣的輕蔑,將挫傷黎庶的期望,也將貽笑於鄰邦。

下不了這個決心啊!

他打量著眼前的宰執大臣,希望得到臣下的支援。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蔡確的臉上:“蔡卿,章惇欺朕,你何以得知?”

蔡確面色從容地拱手答對:“稟奏聖上,這份滕甫署名的奏表,是十月八日由筠州府衙上呈朝廷的。臣與王珪大人在參閱承辦中,察其文風不似滕甫大人行文之樸實,其文理亦不似膝曹大人為人之忠懇,且筠州距靈州戰地數千裡,妄議邊情更非滕甫大人之所肯為,故暫時擱置於政事堂,遣人去筠州察其實情,始知這份奏表乃蘇軾假勝甫之名上呈。聖上明察,蘇軾行事如此藏頭鹹尾,聯絡其階往之桀傲慢上、訕謗朝廷,臣痛惜其戴罪黃州而不知侮改。章惇大人與蘇軾相交數十年,情誼之深,朝野皆知,當熟知蘇軾的文風、字跡,然而今夜竟膽敢放殿堂之上欺君蔽上,臣甚感蹊蹺……”

趙頊盯著蔡確而不動聲色,心裡卻在急劇地思索著:擱置奏表與扣壓奏表何異?只怕是心中無邊情之危,只有一個鯁|喉的蘇軾啊!這也是一種“人臣自為計”吧!他深感失望。

跪在蔡確身邊的王安禮,此時已猜知了章惇為蘇軾回京鋪設途徑的用意,也看穿了蔡確逆閉蘇軾回京道路的用心,便挺身站起,拱手稟奏,為蘇軾辯解,為章諒解危:“稟奏聖上,我朝群臣之間,代友上書、代友論事、代友呈表、代友辯誣,乃朝政修明之體現。歐陽修有《代人上王樞密求先集序書》、《代楊推官泊上呈日相公求見書》,堪以為榮。今蘇軾以戴罪黃州之身,代滕甫大人上表論‘用兵西夏’之事,足見其不忘君恩,不忘朝政,不僅無罪,而且有功,乞聖上恩予嘉獎,以勵天下仁人志士之心。聖上今夜召對群臣意在徵詢‘應變之策’,以扭轉靈州會師諸路失協之危,若所獻之策可取,何必拘泥於呈策人是誰?滕甫也好,蘇軾也好,不都是聖上的臣子嗎?切不可因有人‘甚感蹊蹺’而疑移。十月以來,靈州戰地形勢急劇變化,‘塘報’紛至,多為西夏兵馬截我後路、燒我糧秣、暗襲夜擾之事,種種跡象顯示,西夏確有引我深入之圖謀,蘇軾的‘奏表’正是緣此形勢變化而發,今趙離‘塘報’告急,事危矣,乞聖上從速決斷,退兵守邊,儲存精銳之師,以圖再取……”

皇帝趙頊凝視著王安禮,心頭浮現出王安石的身影:和前與介甫,雖政見不同,性情有異,然耿直無偽、心底無私,堪為兄弟。良哉斯言,事危矣,是該從速決斷了。

張璪素與王珪、蔡確、蒲宗孟同心,蔡確的稟奏已勾通他們之間靈犀上的相知。他知道,王安禮的稟奏已使皇上的思索落在蘇軾的奏表上,便站起出列,拱手稟奏,直接對準蘇軾的奏表開刀了:“稟奏聖上,臣聆聽了章惇大人朗讀的蘇軾奏表,甚為驚訝。這份奏表字裡行間,充斥著猖狂清談、不臣不忠之氣,蘇軾所膜拜的,是奸臣曹操;蘇軾所輕蔑的,是英明的人主;蘇軾所賞識的,是西夏的‘堅壁清野以抗王師’。這份奏表的要旨,依然是‘桀傲慢上,訕謗朝廷’,公然反對聖上‘用兵西夏’的決策。聖上明察,蘇軾在這份奏表中,提出‘法當緩行’、‘聚重兵境上,外為必討之勢,而實不出境’。若依此行事,賊虜何時可滅?疆土何時可復?聖上中興業績何時可見?現‘靈州會師’情狀尚未完全明瞭,斷不可驟然退兵守邊,以示弱於西夏。臣斗膽上奏二事,乞聖上明斷:其一,請聖上敕令陝西轉運判官李稷,速運糧秣、金銀、鈔帛,犒勞五路兵馬,以昭聖恩。其二,請聖上速遣忠信可倚之臣前往靈州督促,整飭五路,合力圖敵。聖上,大宋臣民都翹首京都,盼望聖上攻取靈州,以張天威啊!”

蒲宗孟一直在思忖著,“攻取靈州”原是皇上威望的寄託,是“天縱英明”的體現,是“元豐改制”業績之所在,而蘇軾的奏表,只不過是皇上業績功虧於簣時的一副苦藥。苦藥是難吞的,只有靈州戰地還跳動著一點希望的火花,皇上決不會輕易地“退兵守邊”。現時最需要的是堅定皇上“攻取靈州,以張天威”的信心。他挺身而出,針對皇上心中的疑竇,拱手稟奏:“臣蒲宗孟稟奏聖上。據臣所知,知河東軍王中正,平日懶散,不習操練,將縱兵驕,自入夏境,望空而行。因畏懼西夏兵馬暗擾夜襲,每夜二更即令軍中滅火,禁止造飯,遂使士卒食乏多病,引起士卒不滿,營中曾有‘當先殺王昭宣(王中正曾任昭宣使)和趙漕運(囗)乃潰歸’之流言。故河東軍轉運使趙離今夜飛馬送來的‘塘報’,究竟有幾分真實,臣心存疑慮;五路兵馬主帥李憲,長期任職官中,其忠毅幹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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