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恩准,卻接到了“徙知筠州”的詔令,並限時三天離開京都。但在盤桓京都的十天裡,他獲知了“元豐改制”以來朝廷內政邊事日見窘迫的內幕,並獲知了皇上“意欲起用司馬光、蘇軾”的訊息。在離開京都奔往筠州的途中,他寢食不安,體念著皇上現時的艱難處境,為“元豐改制”以來的朝政擔憂,為“用兵西夏”可能出現的可怕後果擔憂,更為皇上日益憔悴的身心擔憂。他反覆體念皇上“意欲起用司馬光、蘇軾”的用心,心頭似乎閃動著朝政轉危為安的亮光:在體要變革、皇上大權在握的中樞格局中,司馬光的“忠貞勤肯”和蘇軾的“諫言無畏”正是兩個載重向前的車輪,足以保持朝政的廉潔進取,實現皇上“中興社稷”的追求。君臣相依啊,現時也許是蘇軾再次飛騰的最好時機!他要為朋友鼓起飛騰的翅膀。
“雪堂”前歡快的歌聲依舊。
蘇軾會滕甫於“遠景亭”。久別乍逢,感慨良多,朋友相會,以酒見心,蘇軾連飲三杯迎接滕甫的到來,滕甫連飲三杯祝賀東坡園圃落成。王閏之侍酒於側,似乎忘記了滕甫年老、蘇軾酒淺,不停地把酒斟進精緻的荷葉杯裡。
酒滋潤著滕甫、蘇軾脈脈相通、遭貶流離的心,也衝開了他倆年久凝滯的喉嚨。他倆共憶昔日的京都;都曾得到皇上的信任和器重,都有著一顆忠於君王的肝膽,也都失落了難以覓回的抱負。天何知其公,地何知其忠,忠貞原是牢獄,淨言原是貶逐。他倆共嘆命運的坎